“摄政王他多次在我们面前提起你,把你称之为萨林斯王国的军人模范,”埃文的旧友在临走时着重提起,“埃文,你或者可以花点时间考虑考虑,这个国家还是需要你这种经验丰富,又忠于王国的将领,我相信以布莱德利王子…摄政王他的胸襟,绝对不会介意过去的事情的。”
埃文送走了旧友后才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明明应该是自己介怀的过去,怎么变成了布莱德利他不去介意了?
埃文心中非常清楚,虽然布莱德利没有在那次改变王国的政变中亲手杀死任何一个人,但他创造了势,利用了势。在那种情形与形势之下,就算不是芬里尔和考顿出手,也会有其他属于布莱德利阵营的人出手,狠心地杀掉沃尔特和拜伦。
所以埃文一直无法原谅布莱德利,哪怕他在名义上把王位留给了沃尔特,留给了沃尔特未完婚的妻子克里斯汀,甚至留给了还未长大成人的奈特妮公主,他在埃文心中,都永远无法洗脱掉弑君夺位的罪名。
埃文不会选择复出帮助布莱德利,也不会在意自己的女王被称之为“霜女王”还是“寒女王”,他只会遵从自己的内心,坚守着最初的原则。况且自己的兄长已经重新执起骑士剑,回到了萨林斯王国的权力核心中,福克纳可以做的事情比自己要多得多,他的能力也远在自己之上。
停止踱步的埃文直接躺倒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瞥了一眼火炉炉底的纸团。他把刚才思考的东西都丢到了一边,开始在脑海里整理自己暗中调查出来的一些结果——安索的下落,温莉思的踪迹,还有协同杀死沃尔特的人。
又过了三个月,马尔洛特终于有了一点寒意,埃文也从城外很远处的小森林里砍伐了一些木条回来,准备过属于萨林斯王国的冬天。其实对于一个一直有锻炼身体的老兵来说,这点寒意算不了什么,就算再冷一点也不需要用柴火取暖,只不过这一年的埃文已经感受到身体老去的感觉。
正如埃文猜想的那样,王国的“霜女王”一直深居简出,半年来少有在民众面前露面——她只是一个被布莱德利随意摆布的花瓶,她在这个国家占据的位置估计也只有王座的方寸之地罢了。
反观曾经的大王子布莱德利,这个马上三十岁的男人正在把改革的方向放到了萨林斯王国的方方面面。经过半年的整改,王国的军队已经焕然一新,埃文亲眼确认了这个事实,他偷偷地跑回去兵营观察了一段时间才得出这个结论。
曾经的冤案也基本上平反完毕,很多被放逐和自愿离开的人都回到了他们曾经的家,发誓为振兴萨林斯王国,强大王国而付出一切。
埃文还得知了布莱德利对安索和沃尔特的余党非常宽容,只要那些余党愿意来到马尔洛特俯首称臣,布莱德利都不再计较。这其中也有一些冥顽不宁的家伙,他们都被布莱德利毫不留情地处理掉了。
埃文在得知曾经的白色孤儿院院长阿奇博尔德也回来向布莱德利请罪,这位年迈的老人同样得到了宽恕。埃文想和对方见一面,毕竟白色孤儿院的地下研究一直由他和这位慈祥的老人共同负责,可惜最高的知情人已经死在了反贼芬里尔手上。
白色孤儿院也在布莱德利的安排下重新开放,成为了一家普通的孤儿院。埃文某次夜访这个无比熟悉的地方时,发现那些通往地下研究建筑的入口都被死死地封住了,也不知道里面的研究资料被运往了何处。
埃文深知这样的人体研究无法获得所有人的认可,也会让一些人心生恨意。但他当年还是选择了负责这个工作,为的只是让萨林斯王国变得更加强大。既然布莱德利有更好的办法,那埃文也不再为此操心,也没有这个资格操心。
虽然极少走出家门,但埃文还是了解了一些关于朝政的事情——红隼学院拥有的话语权越来越大,边境贵族全部向布莱德利妥协。还有最重要的事,布莱德利已经开始把目光投向大陆的其他国家,这个志不在维持现状的摄政王正在秣马厉兵,静待时机。
埃文拿起一些干燥的木条走向了火炉,那里已经没有了纸团,因为他在意识到布莱德利的志向时,便重新捡起了它,认真思考当初布莱德利提出的国策。
温暖的柴火让埃文感到很舒适,他突然想起还在家乡的老父尼古拉?托雷斯,还有不知在何方的侄子菲德,一份希望与寄托便从心而生。埃文随即决定先回家乡看望一下老父亲,再按照原定计划,寻找那些被视为逝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