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猝死,苏烟索性就跟学校请了假。
谢冗还抱着她,他那双漆黑的细看下和她还有几分相似的眼睛,此时正目不转睛地黏在她脸上。
“你晚上没睡?”少女皱起眉。
“嗯…”男孩子鼻腔里闷闷地应道,声音透出浓浓的疲倦,“姐姐,我怕。”
她懒洋洋地倚在他胸前,开口。
“怕什么?”
腰间手臂不自觉缩了缩,勒得更紧了些。
“我怕……”
“昨天晚上就跟以前每夜做的春梦一样。”
“眼睛一闭一睁,你就碎掉了。”
他说着像是陷入极为痛苦的噩梦中,紧闭起眼睛,双唇轻轻蠕动。
“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烟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谢冗对她的依恋竟到了这种地步。
心中有些莫名的涩意漫上来。
无言半晌,她转过身去。
手臂从胳膊下穿过,回抱住少年清瘦的肩膀。
谢冗骤然睁大眼睛——
有柔软的唇落在自己唇间,一触即离。
他听见她的声音,清丽纯澈,宛若天籁。
“姐姐在这里呀。你看,你抱着我,我也抱着你呢,”少女脸上淌着明媚的笑意。
“别怕,谢冗。没什么好怕的。”
一如他七岁刚进苏家那年,九岁的苏烟跟他说:“弟弟,别怕。”
那时他刚在一个雨夜里失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又在孤儿院里浑浑噩噩过了几日连温饱不能足的生活,被人接到别墅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破旧脏乱的,像条被人抛弃的流浪狗。
老宅里佣人不多,他平日里缩在自己房里不出去,他们大多也想不起来有了他这么一号人。
并非有意苛待,只是遗忘罢了。
饥肠辘辘地饿了两叁天时,天撕裂了一道狰狞的口子,电闪雷鸣地下起了暴雨。
飘窗没人关,他也够不着。
滂沱的雨趁势而入,像鞭子,狠命抽在他身上。
天好黑,雷好吵,跟他妈妈去世的那一天一样。
他觉得他就快死了。
他不怕死的。
那不过就是闭上眼睛睡一觉,然后就可以去找妈妈了。
他一点也不怕的。
女孩从天而降的时候,穿着洁白蓬松的公主裙,踩着一尘不染的小皮鞋。
谢冗以为那是来接他去天堂的小仙女。
可是小仙女没有带他走,而是和他分享了一顿很美味的夜宵。
还会牵着他的手,不停地安慰他“别怕”。
别怕,只是天公爷爷哭鼻子而已。
别怕,以后都能吃得饱饱的。
别怕,别的小朋友不敢再欺负你了。
他其实很想说他不害怕,但是他可能有些冷吧,发抖的手叫他没有自信说出口。
她亲昵地叫他“弟弟”,昂首拍着胸脯和他保证:“有我苏烟给你撑腰,你在这里以后没什么好怕的了!”
七岁的谢冗眼神里带着胆怯的小心翼翼的仰慕,懵懂地点了头。
十五岁的谢冗,眸光中的,是长年累月中早已变质的倾慕,和畸形的汹涌澎湃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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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九岁的小苏烟和朋友在家玩捉迷藏时,没有找到好朋友,却在一间无人问津的房间里找到了蜷缩在床边的谢冗。
瘦小的男孩把脸埋在胳膊和膝盖间,把自己团成一个小小的点。
女孩子靠近他,只看到他露出的半张脸上,长长如蝶翼般的睫毛不停颤动。
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声音很细小很虚弱,几乎要被悄无声息地抹杀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但她还是听到了。
小孩反复呢喃着。
“妈妈……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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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弟弟,女鹅对自己长姐如母的定位不是没有原因的好吗!哪个女人在某个阶段还不能有点母性光辉了!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感觉弟弟线的回忆还有好多好多没写完一章之内根本装不下还是以后再揉碎了塞进插叙里吧哈哈哈
不过他真的好没安全感老母亲心疼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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