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抱起双臂,食指敲敲胳膊肘:“她讲了什么让你接受不了的话吗?”
斯内普在面对邓布利多的时候撒不了谎,即使此时他万般想要隐瞒下那段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对话。齐娅拉的言语震雷在他耳畔铮铮回响,而他极其被动地发现,除了邓布利多之外,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他接下来的转述,一字一句都不会相信——如果不是亲耳所听,他自己是最不可能相信的那个。
他只能从最容易说出口的对话开始转述。
“她说,她这一年都在策划谋杀‘穆迪’。”
邓布利多垂眸思索:“你知道她这么处心积虑策划谋杀的理由吗?”
斯内普声音平平道:“不知道,她没说。”
“希望你能帮我问到这个答案,这件事应该只有你能做到,毕竟她对我一定十分警惕。”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而且大家都知道,她最喜欢的教授就是你。”
这句话起了反效果。斯内普非但没有像平时那样坦然地接受这句对事实的描述,相反,他的脸色更苍白了。
“她说自己一直想要死。”
邓布利多也一怔:“她是亲口这么说的吗?”
斯内普抿住薄唇,几秒沉默后,他继续道:“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对自己的评价相当低,一直有轻生的念头。”
“啊……原来如此,真是可怜。”邓布利多立刻听明白了,他轻轻叹了口气,“看来齐娅拉·洛有些精神上的障碍,极度自卑压抑……只是她在人前伪装得很好罢了。”
斯内普在袍子下紧紧攥着拳头,听到邓布利多的评价后,他扯起唇角,似是讥讽,似是苦笑,但是却和哭一样滑稽又难看:“我觉得她确实有精神病。”
邓布利多看着他:“她对你说的仅仅只有这些吗?只有这些就让你,西弗勒斯·斯内普震惊成这个样子?”
邓布利多的洞察力从来都是这样在正确的时间和错误的时间都很他妈的敏锐,斯内普信任他的洞察力,也一直痛恨这一点。
在又一段漫长,却又并没有超过邓布利多耐心限度的沉默后,斯内普落败了。他徒劳地张了张口,那句荒唐无比的话就卡在喉咙口,连他的脑子都拒绝再去思考,拒绝让它在冷静的魔药教授脑中停留哪怕一秒。
“她说,她爱我。”
…………
…………………………
在约等于往咖啡杯内投下三枚方糖的思考间隙后,这位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校长先生却突然畅快地笑了。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为了这句话去喝一杯。”他一拍手,“那么你是怎么回复她的?”
斯内普的咬肌在颤抖,因为他此刻在狠狠地研磨后槽牙。邓布利多一看他的这个反应就猜到了结局:“你不会残忍地训斥了她吧?哦……不,你可别告诉我你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被吓傻了,西弗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