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中药柜一旁站着一约莫五十余岁的中老年男子,身材均匀,灰白头发,满脸红光,双目炯炯有神,下巴一缕半寸长的灰白胡须,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见到颜书博一行人走了进来,男子将将目光从中年女子移了过来,在前者等人身上略作停留后,径直停在了颜爸身上,转眼摇了摇头道:“这人病情看上去好重啊,怎么到这个时候才来?”
颜书博闻言瞅了一眼身边的廖师傅,随即尴尬一笑道:“之前我们一直在县人民医院瞧病,后来去市医院住了一回院,这回实在是控制不下来了,后来听人说,您这儿中药很有效,所以……。”
不待男子开口说话,一旁的廖师傅笑着帮腔道:“廖爷爷,他们还真是慕名而来的,可不是我介绍过来的,而是他们在租车时,凑巧认识的。”
颜书博闻言暗暗咋舌,听廖师傅口气,这中老年男子就是黎主任口中的廖老中医啊,可黎主任不是说廖老中医年近八十了吗?怎么这人看上去才五十开外的样子,难不成是弄错了?抑或是对方保养有术?
就在颜书博百思不得其解时,廖老中医板着脸认真回绝道:“廖强,今天我也不是要驳你的面子,只是这人的病情实在是太重,我也无能为力啊。”
廖老中医说着伸手指天:“治病救人乃天大的事情,开不得任何玩笑。手里没这个金刚钻,就别想揽瓷器活。走吧,走吧,趁早去大医院瞧瞧,看还有没有救。”
被廖老中医一通驳斥后,廖强嘴巴张了又张,竟不知从何反驳。
没曾想对方一照面就下了逐客令,打了颜书博一个措手不及,来的路上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找对方开中药呢!此时莫名的倔强劲冲上头来,死死的盯着廖老中医道:“老中医,您也是远近闻名的中医大家了,就是这般对待上门求医的病人吗?”
廖老中医闻言不愠不火,随即嘿嘿笑道:“小伙子,你这是拿话激我吧,这招对我不管用。不过话说回来,不知你听没听说过‘医中百误歌’,里头有一误就是:医家误,强识病,病不识时莫强认,谦恭退位让贤能,务俾他人全性命。不知为不知,亦良医也。我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颜书博何曾听过“医中百误歌”,不过对方话里意思算是听明白了,谦恭退位让贤,说白了就是让自己另寻高能。要是依之前的脾气,他铁定转身走人,不过经历了四年的求医生涯后,脾气早已消磨干净。
眼下父亲的病是经不起折腾,更为重要的是,好中医凤毛麟角,对方既然能得黎主任推荐,而且家大业大,想必是有两把刷子,不得不低声下气苦苦哀求起来。
怎奈这廖老中医油盐不进,不管颜书博说什么好话,即便是把他夸的天花乱坠,就是不应这个口。
颜书博是彻底没辙了,无奈之下只得把黎主任这个介绍人给搬了出来。
没曾想一听到黎主任名讳后,廖老中医眉头微微一皱:“你说的黎主任可是县人民医院的黎为民?”
颜书博见此隐隐觉得有戏,当下道:“嗯,我爸目前还住在县医院的心内科没出院呢。”
廖老中医闻言淡淡的“哦”了一声,目光有意无意的瞟了几眼颜爸,若有所思起来,片刻后边掏手机,边朝里屋走去。
颜书博不明所以,站在原处干瞪着,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把一行人谅在这里。
片刻后,里屋隐隐传来争论声,怎奈相隔太远,房间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怎么也听不明白。
好在没过多久,廖老中医阴晴不定的从里屋走了出来,板着脸看向颜书博:“住院病历你们带来了吗?”
颜书博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将一干检查结果及诊断证明交与对方。
廖老中医接过资料稍微翻看了几眼,随即淡淡的瞟了一眼颜书博:“你爸bnp都两千多了,心衰蛮严重的啊,怕是病了好几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