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月一声不吭地也在火焰边坐下了，拆开了苏耀送她的那袋压缩饼干。她一边小口地吃着，一边隔着摇曳的火焰看着他，似乎出神地想着些什么。

苏耀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举起手主动打破了沉默：“我猜，你是想问关于那件装备的事了？”

江晓月摇摇头：“不。那是你的能力，你的秘密，你没有理由向身为对手的我透露，我也不会问。”

苏耀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江晓月事后肯定会询问关于铠甲的事，他连关于“具象化能力”的那套说辞都备好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识趣。

“你是怎样做到的？”她沉默片刻，突然又问。

“什么？”苏耀愣了愣。

“分析局面，随机应变。”她说，“你表现得......非常出色。”

苏耀咬了口能量棒，无所谓地耸肩。

“只是突然冒出的点子而已。”他说，“不是什么很厉害的能力。”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江晓月摇摇头。

其实战术这种东西和解数学题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有时一道复杂的立体几何题，多数人对着那令人抓狂的立体图形，头发快掉光了都死活解不出来。然而有些人只需要看一眼，随手画上一道辅助线，所有问题顿时就迎刃而解。

苏耀所做的事其实也就相当于是画辅助线而已，让复杂的问题简单化。

“其实还是多亏有你帮忙。”苏耀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就没那么容易了。”

江晓月又问：“那如果是你独自遇到夜鼬领主，你又会怎么做？”

她确实对此感到好奇。她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八成是应付不来这只鬼级生物的，毕竟它身体强悍、能力又如此诡异。万一她毫无准备的情形下独自遇上，搞不好会在此被淘汰。

但她觉得苏耀的话说不定会有别的办法，他似乎总能想到自己思维的死角。

苏耀停了下来，侧头稍微思索了一下。

“嗯......首先它能遁入地底，而且行进速度很快，所以逃跑肯定是优先淘汰的选项——你几乎是不可能从它的攻击范围里的逃走的。”

江晓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那副认真的表情就像课堂上坐姿端正认真听讲的好学生。

“然后我想我可能会直视它。”苏耀继续说，“在它发动奇袭时直视它的眼睛，不带眨眼的那种，不表现出任何迟疑或者畏惧。”

江晓月迅速思考。

这是为了虚张声势，威慑对手？

她细细思索，觉得这貌似确实能算个方案。这种情形时常发生在一些动物身上，就比方说狼和狗。

有时你全力逃走，它们就会把你的行为视作心虚，追在后面穷追不舍。但如果你站定不动表现得无比从容，它们可能就会觉得你有恃无恐，说不定反而会被吓退......

“空城计？”江晓月觉得自己好像悟到了这套谋略的内涵。

“不是。”苏耀摇了摇头，模样一本正经，“这样我被它干掉的时候就能死得比较有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