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指江对面,清水河的下游:“那处岩咀山,兔……”
“兔儿咀。”
“对,你们船只于兔儿咀泊下,不换,我们相互将他们杀掉,换,一艘一艘地泊过来,依次将战俘交换,直到结束为止。”
船队驶了过去,柳秀问:“战俘呢?”
“若是交换,请安排一艘船随我来,若是察看,请安排一艘小船,前去察看,在那边,清水河的右侧。”他手指着上游的江岸说道。这样的交换,唐军肯定不服,于是做此安排,换好了,不服气,船得从下游往上游发,速度慢,十来里路,等追过来,甬蒙军队早裹杂着战俘撤走了。
“我们去吧,”牛卫将与朱副卫将站起来说道,若是有变,两大武王,不救自敌,但求自保,还是能办到的。反对面对甬蒙人,必须小心,什么样的情况都能发生。
两人带着吴大夫去察看,过了许久,小船回来,牛卫将也气得握紧拳头。
在这批战俘来的路上,甬蒙人并没有虐待,还简单地替他们治了一下皮外伤,若是可能,甬罗王还是希望将清水城的战俘换回来,因为这样换,对甬蒙一方颇是有利。
只是简单地治一治,若是治不好死掉了,那就拉倒了。人数是对的,确实有一千八百多人,可以前虐待得太狠,个个带着伤,至少四分之一的人成了残废。
也是预料到的,甬罗王却做了一件很残忍的事,他们将这些战俘拉到清水城,然后将武宗以上修为的人择别出来,让清远城的人生食其肉,生喝其血,用之让清水城的人泄愤,包括牛卫将的好友钟卫将,也让清水城的人生生吃掉。
“莫得误事,他们有多少兵力?”柳秀沉声说道。
大伙都央求他,他心肠一软,便答应下来。
成功了,会有功劳的,但对于他来说,功劳也不会太大,即便算是大功劳,也不会有太多的封赏。
失败了,全是他的错!
这时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况且想征讨蒙南,难道不知道蒙南有些地区民风很残忍吗!
“三千余人,其中一千余人是骑军,看样子皆是劲卒。”
“换吧。”
柳秀调来一艘最大的船只,仅是三趟,便差不多能将双方的战俘换完。当然,一来一去,也需要一段时间。过了许久,大船载着唐国的将士回来。大伙纷纷将他们转移到其他船上,柳秀说道:“开始抢救。”
在三河镇因为大夫数量少,许多重伤员来不及抢救,一一牺牲,还有的来不及抢救,落成了重残的下场,这是一个小遗撼。但这回不同,不但有高克直等军医,柳秀还从牙民府、仲阳府境内,急调了两百多名医术高明的大夫。
基本上现在能活着,便不会死掉。
只是这些战俘真的很惨,不但许多人成了残疾人,因为常时间的折磨,精神状态也很差。
各个大夫紧急抢救,又发了一船战俘过去。
甬蒙的主将罗特关注着江面,战俘未换完,有什么安排现在也不会动。江面上风平浪静,时不时有船只来往,但是数量不太多,因为大江再往西,则进入茫茫群山环绕的山族人的地盘,江水更窄,有许多陡峭的狭谷,无法通航。要么就是江对岸牙城府的码头上泊着许多船,但这个是很正常的,大江上游通航情况不大好,不过从牙民府往下游去,虽有险湍的江段,但所有的江段,皆是能通航的江段。
各个临江的码头都会泊着许多船只,牙民府船只还算是少的,到了大江下游的一些大城,有的码头上能泊上千万艘各色船只。
不过这种风平浪静,却让罗特产生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他喝问道:“有没有找到解决之策?”
随行带了几个懂禁元环的人,只要将这些禁元环破解,尽管俘虏里面有一些修为差的,那怕用人来背,也能迅速离开此地。
“正在研究……”一人答道。
慢慢研究吧,这是柳秀有意安排特制的禁元环,早晚能破解,但蒙南在这方面略有些落后,不研究几天,是休想能破解了。
第二批战俘换回。
柳秀看了看江北码头,码头上也有不少人在看着江南的动静。
黄卫将扭头看着各艘盖着舱蓬的船只,若是揭开舱蓬两边的蓬帘,便能发现一艘艘船只船舱下面全是黑压压的带甲兵士或是乌蒙战士。他估摸了时间,说:“对那些乌蒙人传令,听从调动与指挥,战后不但会将他们全家人安置下去,还会有赏。若是违抗军令者,必斩,全家也贬为战奴!”
狐山之战的惨剧再也不能发生了,不得已,只好用这些人的家人为质!
“鲁火长,你们几人登上兔牙咀峰顶,依命行事。”柳秀吩咐道。
“喏。”
鲁火长几人卷着一面血红色旗帜,向兔牙咀峰顶登去。
大船驶过清水河口,抵达岸边,罗特放出几艘小船,一批批地相互交换俘虏。最后一批时,牛卫将对这些清水城的俘虏说道:“你们的甬罗王违约了。”
如何违约的,牛卫将大约地说了一遍,最后说:“既然你们甬蒙违约在先,莫怪我们大唐违约在后,上岸后,你们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