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钟殇焰吃惊不小。这玉佩他早就见莞萱戴着,却从未放在心上。毕竟女孩子家,佩戴几件小饰品是常中之常。但如今看来,却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这个?”莞萱满不在乎的拈起玉佩,举在眼前晃了晃,“是临行之前六御哥哥给我的护身符啊。我本来就觉得挺漂亮的,原来还这么厉害啊!不愧是我的六御哥哥!”
钟殇焰的目光略微一动:“能给我看看么?”
莞萱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拿了下来。钟殇焰一手接过,视线在上方几处纹理间迅速扫动。倒并非是欣赏其美观,而是为了看出这玉佩究竟是何构造,除了护主之外,还可有隐藏着什么其他的功能——
“这是……影像同步传送,果然是这样啊……”钟殇焰心底沉吟着。也就是说,从来到这里之后,他们的一举一动,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尽在魔族的掌握之中。六御魔君……不愧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偶像,当真是好手段……
此时,钟殇焰不由暗暗庆幸,在此之前,他并未对莞萱表露出任何恶意,否则回到族中,可就真是百口莫辩了……不过这样的话,倒是给了他一个启发……
一面继续假作欣赏,同时钟殇焰缓慢将手掌微侧,将玉佩遮住半数,眼中瞬间射出两道红光,通入了那神火堂供奉的瞳孔中。
原本倒地哀嚎,已近垂死的神火堂供奉,忽然如同被灌注了一股异力,身子一滚,势如疯狂,猛地疾扑而至。钟殇焰连忙护住莞萱,一时不察,手中的玉佩却被那神火堂供奉一把搜掠而去,接着身形化为一道黑影,朝着二楼疾奔,很快就消失在了昏暗的长廊间。
“不好,大意了!”钟殇焰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必须得拿回来……公主,你留在这里等我!”说罢不等莞萱点头,身形同样化为流光,紧追上二楼。
“喂!”莞萱在原地跳着脚连叫几声,最后只能匆匆叮嘱道:“那你要快点回来啊!”
钟殇焰足下未停,沉埋在阴影中的面容,悄然掠过了一丝冷意。
在他的打算中,如果最后真的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那必然就是自己。但若是到时剩下的只有自己和莞萱两人,由自己下手弑杀公主,不管再如何谨慎,恐怕都会留下某些形迹。毕竟魔族高层的手段,是他所知有限,也难以揣测的。所以莞萱若是要死,就必须死在那之前……
这其中另有一点,假如莞萱是在自己的眼前被杀,这护主不力的罪名就是跑不了的。但如自己当时并不在场,事后只要再加几分巧言机辩,至少也可免除死罪。
在看到玉佩中的摄录装置时,短暂的惊慌后,他就想出了这个对策,这样自己的离开,可也就显得更加“师出有名”了……
魔族公主单独留在大厅中,一定会有人找上她的……再失去了玉佩的保护,以她的实力,也只能束手待毙……只要自己追击那神火堂供奉时,多拖延出一些时间,然后带着玉佩,回去见证公主的尸体就可以了……和几位魔皇一起见证……!
当然,被留下的莞萱并不知道这一切,她仍在焦急的等待着钟殇焰。她同样不会知道,一道潜伏已久的暗影,正在她背后悄然掠过……
嗖嗖几声连响,莞萱只感右肩传来一阵剧痛,伤口隐约发麻。落在地面的,是几枚染血的飞镖。接着缓步朝她走来的,是一名身穿盔甲,头戴兜帽,手持三分重剑的森冷男子。
猎魔人——剑不归!
……
另一端的长廊中,风仇和白允正在与另一名少女战斗。那少女相貌虽美,出手却是招招狠辣。这也难怪,在战局尚未正式开始前,她就已经在房间中连杀二人。而她的名字,叫做江彩妮。
“请不要再攻击了!我们的敌人不应该是彼此,你也是想活下去的吧?让我们一起寻找对策好吗?”
白允在激战途中,仍不放弃对敌人的规劝,这也让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局促,几次被攻破空门。幸而有风仇在旁及时援助,否则单是这数招之间,她恐怕就已经全身带伤了。
江彩妮微微冷笑,手中又是一番快剑急攻:“就是因为想活下去,所以我才要杀了你!说什么寻找对策,难道你有离开这里的方法吗?”
白允急急的道:“现在的确是还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任由摆布。像这样就算厮杀到只剩最后一个,难道那个布局者就一定会放他活下去吗?只要大家齐心合力,聚集更多的伙伴,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双方的灵力彼此对撞,强烈的冲击将三人各自朝后方震开。江彩妮的神色似乎稍有松动,提起的长剑颤动半晌,剑尖略微的垂了下来:“我,应该相信你么?”
白允喜上眉梢,忙不迭的连连点头,正要再加规劝,一道突兀的杀招忽然袭来,从江彩妮胸前直透而过,鲜血迷蒙了两人的双眼。
在白允的尖叫声中,江彩妮眼中猛然闪过了一股极致的恨意,掌心翻动,但还不等她绝死反击,又是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半截染血的手臂抛上了地面,江彩妮眼中的生机,也在这时彻底断绝。
“这就是你说的合作……”直直的望着白允,江彩妮似乎是苦笑了一下,身子一晃,就这样栽倒了下去。
紧随其后出现的,是一脸关切的叶朔和庞左。
“你们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要杀了她!”白允难以置信的尖叫起来,“刚才我已经说服她,成为我们的同伴了啊!”
“你太天真了。”庞左摇了摇头,蹲下身翻开江彩妮的手掌,那里静静的躺着几枚飞镖。
“她手里藏着暗器,她只是准备让你放松警惕之后就杀了你!这个游戏,就是要让大家彼此憎恨,彼此残杀,你总是抱着这么单纯的想法是活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