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泰坐在地上,一只手撑在身后的地上,他猜不出这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到底是谁?一开始,他以为是萧定权的人,但现在看来不像,萧定权手上如果有这样的人物,他不可能毫不知晓。
他对上这人的黑眸,一缕缕的精光从这人的眼里爆射而出,有着上位者势在必得,予取予夺的自信,分明熟悉的眼部轮廓,可是里头手握生死大权的睥睨神色却叫他捉摸不透了,如果是那人的话,他们兄弟的眼是有多瞎呀?
石猴子从起初的震惊之中醒过神来,他抓住手中的大刀,一声厉喝,手按着马鞍,就要一跃而起朝萧靖雍扑过来,萧定泰大声制止,“石猴子,住手!”
萧定泰非常清楚,眼前这个叫人看不透的黑衣人实力有多么强大,他的方天画戟砍在他的刀上时,那一种真正的泰山压顶的感觉一度令他绝望。
萧定泰从怀里摸出一块白布来,在萧靖雍面前抖了抖,问道,“你要的是这个吧?”
这是萧靖雍第一次看到血书誓言,前世,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一直到他拿着这玩意儿没了用的时候,他才知道其存在。他从来不知道那个女人临死之前,还能想到他兄弟二人,还能给他们留下这个保命的东西,他曾恨过她,今生他甚至无视过她的生死,总觉得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可看到她用自己的生命逼着她最爱的男人写下这些誓言时,他无端又心疼起来了。
萧定泰见他半天不接,再次抖了抖,“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你要的东西!你是他派来的?”
萧靖雍失神也只是眨眼间,他伸出手一把抓过那块从袍子上扯下来的布,扯了一下马缰,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夜幕如同相隔两世的阴阳线,那一群黑衣人穿过了这道线,就好似走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只是,萧定泰知道,这些人总有一天还会回来,与他再一次面对面,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了?
“爷,为什么才不让我跟他动手,他未免欺人太甚!”石猴子是真心疼萧定泰,他从马上溜下来,扶起萧定泰,眼圈儿都有些红,萧定泰自十六岁上战场,一直到如今,何曾吃过这种亏?
萧定泰一动,扯动了内伤,咳嗽几声,每一声都咳出一口血来,他叹了口气,“只一招,我只挡住了一招,我现在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要我的性命,但他杀你绝对不会过心,就跟碾死一只蝼蚁一样,何必白送一条性命?”
那人身上的狠戾,石猴子方才感受到过,他不由得心有余悸,阵阵后怕,也不再说这件事,扶起萧定泰将他搬到马上,这一次,萧定泰是真的伤得不轻。
回府之后,萧定泰躺在床上,依然有些不甘心。他怕自己的错误判断而放过了萧定权,吩咐石猴子,“你现在马上进宫,去试探一下王上,方才那人到底是不是他的,你就跟他说,我丢了一件东西了,看他什么反应?”
石猴子扭捏着不肯去,“爷,属下很蠢,都说王上很聪明,属下担心被他给骗了。他骗属下不是弹弹手指头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