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跟着那高瘦汉子和手持短枪的孩童进入了屋内,只见厅上还有三人,皆是农夫打扮的汉子。
四个汉子带着一个孩童住在这山里,家中又无老人妇女,倒也着实是有些奇怪。况且,他们的武艺还很是不俗,身上那无形的煞气让何欢意识到他们不是普通的农夫或猎户。若说是盗匪,也没有带着孩子来这荒郊野岭的道理,更何况他们还在房屋两侧开垦了土地。
何欢客气的报了姓名,然而这几个农夫打扮的汉子却只是报了各自的姓,其中一个面目清烁、五十来岁的农夫自称姓应,一花白头发的清瘦汉子自称姓朱,还有一个姓罗的矮胖汉子,至于之前和那孩童一起联手对付老虎的高瘦汉子,则是姓倪。
双方寒暄之后,姓倪的汉子说出了方才何欢一掌毙之事,又说他迷了路欲要借宿一晚。那一身农夫装扮也难掩不俗气度的姓应汉子对矮胖姓罗汉子使了个眼色,姓罗汉子顿时心领神会的离开,很快弄来了热腾腾的饭菜,除了青菜豆腐等普通的家常菜外,竟然还有些烤肉。
“多谢,多谢,这么晚了,真是搅扰了!”何欢见状目光一亮,在山里转了大半天,他早已饿了,说着也便不再客气,忙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看何欢毫不犹豫吃下了他们准备的食物,还吃得这么多,四个大汉彼此相视,不禁目中闪烁着莫名光彩。
“嗝..不好意思,几位,我自小饭量就大,”将饭菜吃了个精光的何欢,面对围观自己吃饭的四个大汉和那脸色黝黑的孩童,不禁略微尴尬一笑。
姓应的也是笑道:“无妨!我们这儿地处荒僻,没什么好招待的,何公子可吃饱了吗?要不要..”
“饱了饱了,但求有个安歇之处,不敢太过打扰,今晚借宿一宿,明日一早我便离开,”何欢连道。
一听何欢这么说,姓应的也便笑着点头,而后亲自给何欢安排了床铺。何欢也是连忙谢过,而后便是关上门,上床盘膝坐下,闭目静修起来。自此踏入宗师之境后,何欢非但没有怠慢修行,反倒是更加沉浸于易筋锻骨篇内功外功的修行中,几乎每晚都是以静坐修习内功来代替睡觉,渴望早日踏入先天之境。
沉浸在修炼中的何欢,突然听得一阵书声朗朗,却是那打虎的孩童读起书来,不禁眉头一动的睁开了双眸:“大半夜的读书?够刻苦的啊!”
起身下床来到厅上的何欢,只见桌上烛光明亮,那孩童正认真读书,姓应的在一旁教导,见何欢出来,只是向他点了点头,而后又低下头来,指着书本给那孩童讲解。
何欢见状也没吭声,只是走到桌边,看了眼桌上放的几本书,只见最上面一本书皮上写着‘纪效新书’四字,不禁略微好奇的拿起翻看了一下,原来是戚继光将军所著的兵书。
“何公子..”饶有兴趣看着,正看得嘴角含笑有些投入时,呼听得一旁的喊声,回过神来的何欢,只见一旁那姓应的不知何时起身,正笑看着自己:“没想到何公子也这么喜欢读书,我教孩子读书,没吵到公子吧?”
“没有,我读书,不过是闲来无事的兴趣,倒是这位小公子读书,怕是未来志向不小啊!”何欢淡笑说着看了眼那也正抬头看向自己的孩童。
那姓应的闻言目光一闪,不禁笑道:“我等只会些粗浅功夫,教不了孩子经史子集,也不指望他能考状元,只盼他能识得几个字,将来能够从军在纷乱的世道中博取些功名罢了。”
“应先生过谦了,”淡笑说着的何欢,却是突然道:“只是,应先生之言怕是有些言不由衷吧?在下虽然年轻,但自认还算是有些见识。我看几位若有心从军,皆是大将之才,也不必委屈困顿在这山野之中。可现在,应先生却对我说有心要这孩子从军博取功名,岂非是自相矛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