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廉时看着黑暗中的人，她的脸，神色，平常他可以看见的一切这一刻他都看不见。

但他的脑子里，却清楚的浮现出她的模样。

这样的模样，他再熟悉不过。

可是……

“阿时，这是你的孩子，他已经四个多月了，成型了……”

“他会在我肚子里动，他很乖，很听话，从来不会吵我，他真的很好。我求你，留下他……”

“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只求你留下他，就算让我死都可以，阿时……”

“……”

“你爱过我吗，哪怕是一点。”

“不曾。”

“……”

不曾……

湛廉时全身的筋脉一瞬凸起，他整个人所有的肌理都在这一刻喷张，他紧绷到极点，冰冷到极点。

宓宁感觉到湛廉时的变化，似乎他在极强的克制。

这样的克制超出了他的范围。

宓宁心颤，他还是不相信她吗？

宓宁抱紧身上的人，她抬头，去亲他。

可她刚要动作，紧抱着她的人猛的抽手，原本还在她身上的人，转眼消失了。

凉意侵袭，如雪风至。

宓宁打了个冷颤，坐起来。

“阿时？”

他走了吗？

卧室里没有人回答她，黑暗中，她连一个影子都看不到。

他怎么了？

宓宁有些心慌，她赶忙下床，摸索着找湛廉时。

这个时候，她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