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知道两人之间那些龌龊事,看见敏太妃就皱眉头,可是一想到自己母妃还躺在翠微宫,硬生生咽下了喉咙中那口恶气。
敏太妃虽是自己兄弟的生母,可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周靳倒是把人光明正大地带在了旁边,看来当了几天皇帝就已经开始唯我独尊起来了,怕是用了不多久,太妃也不会是太妃了。
几人相继入座,敏太妃俨然如同女主人一样,叫人上茶倒酒,暖阁中宫人低眉顺眼,仿佛无人对此有异色。
周祈也算知道,今日这顿饭,怕是专门给他们提个醒,这宫中都是他周靳说了算,让旁人都识趣些。
周祈垂眼看着酒盅里清冽的酒水,一边的嘴角勾着一抹讥诮。
“我听闻此次治水,弟妹不远千里随你而去,朝中不少人可都称赞你们伉俪情深呢。”
周祈听周靳提到云曦,眼神一动,将晦暗遮掩下去,“她向来贪玩,此次也是跟着她表哥南下,若不是碰到,臣弟倒也不知他们去了扬州。”
“怎么弟妹没有跟你一同进宫?太后前些日子还念叨着你们小两口呢。”
“她坐不惯船,回来的时候就不舒服,已经卧床好几日了。”
周靳自己知道云曦在哪里,左右就在眼皮子底下,所以也不再就此事多说。
周越只顾坐在一旁喝闷酒,眼见着周靳的两面派,更是觉得胃里的酒水翻涌。
周靳举着酒杯,说起先皇来又叹息了几声:“父皇去得匆忙,如今只余我兄弟四人。四弟又年纪尚小,偌大江山只有我一人之力,实在难以维系,所以日后还需我们兄弟齐心协力才是。”
周越瞥了眼周靳放到自己肩膀上的手,只觉得像被一条毒蛇缠上了一样,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在周祈的眼神示意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举起了杯。
周靳大抵还不打算和周祈撕破脸,所以只暗示却不明示,留两人喝了一场酒后,便放他们离去了。
出了宫门,周越才觉得胸中一口闷气散了出来,回望灯火点点的宫殿,对周靳硬兜着脸面的做法十分不解。
“他都敢对我母后下手了,还在我跟前装什么兄友弟恭!”
周祈的脸上似笑非笑,让周越看不出丁点不适,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其实说起来,周靳能走上这条路,无疑不是敏太妃的撺掇。靠着个女人,这龙椅又岂能坐得长久?自古红颜祸水,美色误国,周靳能因为敏太妃大逆不道,也可能因为她而一败涂地。
出了宫,周祈就直奔相府。云曦看到他不缺胳膊不少腿地回来,高兴地就朝他蹦了过去,一下猴在他身上。
陈氏看见了,悄悄地戳邹世辰的胳膊肘,“我怎么觉得这次回来以后,这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