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自个不争气,惹了贵主的嫌儿,被扔在那自生自灭,他都能保住你,让你在这宫里头安生的活着。”
待罗乾走后,魏言才恍惚的缓缓挺直腰身。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竟莫名就浮现起昨夜递给他手帕的那位大人。
这位千户大人口中所说的……
会是那个人吗?
魏言没有再想,提着沉沉的一桶水,沿着宫墙,步履蹒跚的往回走。
往桶里灌水的时候,他袖摆沾湿了,如今紧紧的贴在他手臂上,冷风一吹,冻得他微微打颤。
好不容易走回到住处,听着窝铺里睡着的太监鼾声四起,魏言习以为常的走到角落边的席铺上。
一张床,一薄被,两身半旧不新的衣服。
简陋的过分。
他从枕头套里摸出来一瓶金疮药,撩开湿透了的袖摆,露出的胳膊上满是被藤条抽得血丝儿印,旧伤上覆盖了新伤,有些地方还有脓血。
魏言迟疑了片刻,把药洒在伤口上。
月光顺着窗慢悠悠的爬了进来,不经意间,落了一两缕在那道单薄的影子上。
却是一点暖意都感觉不到,只剩下寒冷到极致的惨白。
魏言缓慢勾起个冰凉的笑,像是自嘲,像是怨恨。
在这宫里,只有得了权势,才能掌控住自己的命运。
哪怕不能成人上人,他也不想像这般卑微如杂草的苟活着。
他不想再等了。
……
隔日。
魏言摸着昏沉的脑袋,缓缓的睁开眼睛,就听见旁边绿衣太监尖碎的声音。
“哎哟,魏公公,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啊?”
“咳、咳……没事。”
魏言咳了两声,推开那太监探过来的手。
“昨儿个王公公又折磨你了吧?”
那太监吁了一声,面上倒是一脸忧心忡忡,“那东西仗着得宠,没少作威作福,折磨死了宫里多少没名的太监,你模样生的好看,这回被他看上了,还能逃得掉么?”
“听哥哥一句劝,你要不就从了他,要是他宠你,还能得几口汤喝,也免得遭这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