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迟锦道:“所以需要两面镜子。”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云知还大为震动,道:“这,这有可能吗?”
秦迟锦道:“我做到了。”
云知还沉默了好一会,不解道:“那这两面镜子相互映照、占据着对方,如何还能照得出外界呢?”
秦迟锦道:“不需要映照外界。对于人来说,世界无非是一切现象的综合,我们的眼睛所看到的,鼻子所嗅到的,肌肤所接触的,所有的一切加起来,就是我们所认识的世界。而这一切最终汇集到哪里呢?自然是人的心灵。映照出了自己的心灵,也就映照出了天地和众生。”
这实在不是云知还所能理解和想象的,所以他无从判断是对还是错,但是秦迟锦凭此成功了,却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她的剑意如此奇特,如此千变万化,因为人的意识,本就在不停地流动,而且是跳跃的、随机的,对外人甚至对自己来说,不可捉摸的。只是,“秦仙子,你所说的我大概只明白了一半,但是我还有两个问题,请你回答我。为何你后来的剑意,不像一开始那么瞬息万变了呢?为何你会变得那么平静,平静之后又那么地……普通?”
“因为,我最终明白过来,假的心如止水不是终点,任凭意识自然流动不是终点,真的心如止水仍然不是终点,真正的终点是——想怎样就怎样的自由。”
莫名的震撼,让云知还一时说不出话来。难怪自己刚才不是她的对手,面对掌握了自我的一切感觉的人,自己差得还是太远了。
“这么说,你也可以回到在山上的那种状态啰?”好色的本性,让云知还迅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觉有些兴奋起来。
秦迟锦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你说的是哪一种状态?”
云知还把她按倒在地,道:“当然是第一次进入秦仙子后庭时的状态了……”
伴随着不曾停歇的喘息呻吟,银月慢慢西斜,海面风平浪静,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岛之上,两条人影合到了一起,像跳舞一样,不断扭动着躯体,直到天明。
云知还在这岛上呆了将近二十天,日以继夜地与秦迟锦交欢,在他的刻苦奋斗下,她的伤势虽然还没有痊愈,但也已好了大半。
这一天,刚刚完成一次治疗的云知还,不觉把目光投向了西边,出了一会儿神。
秦迟锦道:“怎么,想回去了?”
云知还道:“也不算吧,只是我忽然想起来,还有几天时间,与北边的云梦会武,就要开始了。也不知道师姐她们有没有取得参赛资格。”
秦迟锦伸展了一下纤细的腰枝,打了个呵欠,道:“那你就回去吧。”
云知还道:“你的伤怎么办?”
秦迟锦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自己休养上一个月,自然就会好。”
云知还知道自己并没有真正栓住她的心,忽然要离开,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看着她赤裸的身子,叹了口气,问道:“秦仙子,那你以后要去哪呢?神山已经倒了,岛上的树木土地也被毁了,变得很难看。”
秦迟锦道:“天大地大,难道还会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吗?”
云知还道:“我觉得神山上的建筑很漂亮,环境也很好,那样的地方才适合你生活。世界虽大,像瀛洲那样的地方恐怕也不多。”
秦迟锦也叹了口气,道:“那些建筑是我师父她老人家设计建造的,她喜欢这个,把它当成了日常的修行,还设置了倒转季节的阵法,让神山一半处于春天,一半处于冬天。现在想来,半辈子心血,一朝丧尽,的确有点可惜了。”
云知还道:“不如你跟我回去吧?”他的目光中透出一点希冀。
秦迟锦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要去找举父,他从我手底下逃走了,即使我不能把他抓回来,也必须盯着他,不能让他伤害到无辜之人。”
云知还叹息一声,又想起了自己祸水东引的计划,举父既已发现秦迟锦并未逃走,自己原来的说法可信度不免大跌,他恐怕不会再去找魔尊了。
他想了想,还是把这事告诉了秦迟锦。
秦迟锦讶然道:“想不到你鬼主意还挺多。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坏了你的大计?”
“这也怪不得你,毕竟你当时又不知道。”云知还道,“你要去看着举父,我也不拦你,但是你可要注意安全,你只有一个人,他们却人多势众。”
秦迟锦道:“我又不傻。就像这次一样,我与他打个两败俱伤,立马逃走,他们的人再多也奈何不了我。”
云知还见她把逃跑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不由笑道:“好好好,还是秦仙子聪明。”顿了一下,道:“那蓁蓁就交给我了?”
秦迟锦道:“嗯,跟着我比较危险,让她随你去见见世面吧。”
两人都已交代完毕,互相看着,气氛沉静下来。
云知还忽然觉得好像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却想不出来具体要跟她说什么,所以他过去把她抱住,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道:“秦仙子,那就保重了。”
“保重。”
云知还放开了她,去小岛另一端,找到了卷着裤脚在水边抓鱼的蓁蓁,背起她,狠了狠心,头也不回地向西南方飞去。
(以后改成十点更新,九点半还是有点赶了,来不及修改润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