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皇兄五年,回忆相处时他的每个身影和眼神,竟找不出一点他对妹妹有超出正常兄妹范畴感情的蛛丝马迹。
可见他对亡故妹妹的感情压抑得如何滴水不漏,说他内敛倒不如说他城府极深,这也让她重新认识了皇兄。
人无完人,他并非全然的伟光正他还有阴暗的一面。
现在,人死,灰灭。
皇兄爱的妹妹死了,没几年他自己也死了,徒留下她这个霸占人家爱人身体的异乡人。
她能做的只有在记忆深处立一块墓碑,埋藏皇兄对他妹妹的感情。
梵花咬唇泪如雨下,压抑的抽泣在静谧的深夜听得让人心碎。
背后陡然响起丈夫的声音:“皇上?”
惊得她飞快将手帕塞进袖中暗兜,抬起手背唏哩呼噜擦拭脸上的泪水。
齐放绕到妻子身前蹲下来单膝跪地。
她哭鼻子的丑样都被看了个真切,还要转开红彤彤的小脸欲盖弥彰一下。
捏住下巴扳回她的脸,凝重地眯起眼:“皇上哭了,而且还是大哭。”
脸上哭泣的痕迹太重,由不得梵花狡辩,只好坦白从宽:“嗯,哭了一点点。”连忙解释,“白天和静姐姐聊到皇兄生前的一些事,唤起朕对皇兄的思念……怕吵到你,就独自出来坐坐,吹吹夜风。”
似水的月光罩着她,睫毛尾还挂着两滴泪珠,格外的我见犹怜。
这叫帝君怎么下得去嘴责备她三更半夜背着丈夫偷偷思念“情郎”,刮刮她的鼻子,半开玩笑地说道:“为夫本来准备在皇上说‘眼睛进沙子’之类的滑稽理由时埋汰皇上,不想皇上英明神武,识破了为夫的计谋,倒叫为夫一时哑口无言了。”
逗得梵花破涕为笑,转悲为喜,俏皮地冲他皱皱鼻子:“哼,朕已经将你埋汰朕的伎俩摸清了,在你出招前就先化解了你的招。”
帝君给她个“瞧你那个小样儿”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抬起她的光脚丫子搁在大腿上,撩起衣摆擦拭脏不溜丢的脚底心:“什么时候为夫也能享受到皇上光脚跑出来连哭带想的待遇,才不冤枉这辈子入赘你们梵家当牛做马。”
梵花大感没趣地缩着脖子,状如一只被巨人逼到墙角的鹧鸪:“哎呀放放,瞧你把话说的……(抱臂假装打了个哆嗦)好冷,我们回房暖被窝吧。”
“大热天的,也不怕悟出一身痱子。”帝君非拆一下她的台,才肯驮着她的屁股考拉抱起来。
梵花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大着胆子问:“放放,你知道皇兄生前有无心爱的人?”
齐放言简意赅地:“不知道。”补上一刀,“反正不是你。”
艹,被说中了。
才宣告“失恋”的南皇恼羞成怒,像条被抱住的鲜活大鲤鱼,挺身,重重颠了下屁股:“这都不知道,你算什么死党!”
“好笑,为夫只是先皇的死党,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况且男人之间的相处又不像什么都会拿出来分享的女子,他爱喜欢谁喜欢谁。”连环补刀,“但我有信心他肯定不喜欢你。”
艹,又被说中了。
南皇气呼呼鼓着脸,攥拳运气,发出低吼:“你为什么总要在口头上置朕于死地!输朕一句会死吗!”
帝君和风细雨地:“呵呵呵。”
南皇威武雄壮地:“快点回房,看朕不在床上置你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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