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就是要借着韦无冕的势审问云凤灵的奶娘。
大牢最深处,连空气都是浑浊的,腐烂恶臭之味充盈鼻腔,让人恶心欲呕,宋真清忍不住捏了鼻子打量。
这是一间单人牢房,与外面的那一排排相比,极为狭窄逼仄,铜铁所铸的栅栏缝隙之间将将能递过去一只碗,牢门上的锁链约有手腕粗细,看样子,能住进这间牢房里的,应该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
影影绰绰中,有人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牢头拿刀柄敲了敲栅栏,“老婆子,起来了。”
人影不动,牢头大怒,抽出大刀“咣当”一声,劈向门上的铁链,“哗啦噼啪”一阵乱响过后,那伏在地上的人影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牢里的人用双手缓缓撑起半截身子,慢慢转头朝牢门外望来。
站在张大人身后,即便烛火暗淡,宋真清也瞧的分明,那人正是云凤灵的奶娘。
应是遭了重刑的,身上的衣衫裂了许多道口子,隐约可见的血肉模糊,一张脸也全是污渍,想必是她自己的血迹。
宋真清认得她,是因为她佝偻的背与瘦小的身躯。
只看她的模样,绝难想到,这人竟是害了两人的凶手。
害人终害己,不知如今躺在阴冷的大牢里奄奄一息狼狈的女人会不会有一丝后悔?
“让我来问她吧?”
宋真清征求张大人的意见。
张大人眼神闪烁,似乎不太乐意,但回头一瞧韦无冕,唉,安云郡主的傻儿子也正望着他,还毫无眼色的说:“就让小道姑问问嘛。”
云凤灵自尽,张大人真是乐见其成,只要云凤灵死了,云家的家财还不是手到擒来,嘿,就算他不做这芝麻小官,下半辈子也吃喝不愁了。
可却未料就在他心生欢喜之际,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云凤灵硬是被宋真清韦无冕二人又请医又喂药的给救活了。
唉,白欢喜一场。
不过转念一想,他还有机会。
被关在牢里的老婆子是云凤灵的奶娘,只要她死了,就算她是杀害炎丹的真正凶手,那也是死无对证,云凤灵对炎丹的死依旧难辞其咎。
唉,不过……
再瞧一眼韦无冕期待的小眼神,张大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一切苦心终将化为流水。
云家的家财再诱人,只要爱管闲事的韦无冕还在岭南县,他就弄不到自己手里,如今当务之急的,还是早点将韦无冕送走才是。
既已想通此中关窍,他也不再多说,只是摆了摆手,退后一步对宋真清道:“你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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