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瞧了一眼门廊上悬着的两只大红色的灯笼,眉头皱了皱,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院子建在街角,前楼后院。
临街的铺子皆是热闹非凡,唯有此处寂静冷清,院中偶有仆从走过,也是鸦雀无声脚步匆匆。
可这里到了傍晚,便是另一番模样了。
此时正是午后,一丈宽的大门紧紧闭着,阿大见那门洞宽阔,再看地上马车辙印,知道马车进了院子。
从凤阳出来时他便换了衣裳,一身落拓的粗布衣衫,胡子拉碴的糊在脸上,乍一看像是街上随处可见做粗活的伙计。
左右无人,阿大悄悄靠近了院子后门。
透过门缝,只见院中停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正是从凤阳孙家出来的。
马车旁站着两人,其中一个是女人,徐娘半老的年纪,花枝招展倦容满面,呵欠连天的抖着帕子抱怨,“这回可得是个雏,不然我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是,是,可不是嘛,这回这个那位没瞧上,可真是便宜林妈妈你了。”
另一位说话的尖嘴猴腮,一双绿豆小眼不怀好意的上下瞟着对面的女人,“林妈妈,看在我这回给你送了好货色的份上,你也给我些便宜沾沾呗?”
“臭流氓,老娘的便宜你沾的起嘛,”女人啐了他一口,抛了个媚眼。
男人面色微变,“咋地,林妈妈瞧不起我孙贵?”
林妈妈眼尾一挑,未语三分笑,“哪能,咱孙贵孙大爷是谁呀,您是咱孙大官人身边的红人呦,我岂敢瞧不起您。”
林妈妈伸出手指戳了戳孙贵的胸膛,娇声笑嗔,“只我呀,从良了,您呀,看咱楼里哪个顺眼,今个您尽情享乐便是。”
孙贵瞅着眼前十指纤纤的红色蔻丹,心猿意马的咽了口口水,暗道,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将这骚娘们弄到手。
只眼前,孙贵寻思着孙道的吩咐,知今日不宜在府城久侯,眼神暗了暗,将林妈妈的指头包裹在自己掌心,摩挲着叮嘱道:“老爷吩咐,又到太皇太后来天灵山礼佛的日子了,恐周少宸随行,你凡事上些心,莫落了把柄在外人手里。”
即便林妈妈风月场中见识惯了的,但眼见着老鼠一般长相又是奴仆出身的孙贵,也多少有些瞧不上。
见孙贵打她主意,除了烦扰又觉恶心,但孙家她得罪不起,尤其这孙贵,更是小人一个。
人说宁得罪君子,莫惹小人,林妈妈深谙其中道理。
即便嫌弃孙贵的抚摸,但终究还不敢拂袖而去。
林妈妈正忍着心头一口恶气,鸡皮疙瘩起了满身,乍闻孙贵之言,差点惊掉下巴,“周少宸会来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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