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闻西凉人残暴成性,饮毛茹血是他们一贯的作风,若是真被西凉大军攻了城,像如焰公主所说,他们的死法未必会很好看。
可如焰公主怎那般肯定西凉大军一定能攻进鸣沙郡呢?
“哼,西凉已被都督阻在西城门外,他们远道而来,又无后援,我们只要守城数日,等到援军,那西凉人还不得夹着尾巴逃跑?”
宋真清只觉如焰公主话里有话,便是如焰公主的模样怎么也掀不起风浪了,但她仍不敢放松警惕,言语间难免故意露出几分轻视意味。
“哈哈,哈哈,你真是可怜,”如焰公主细细打量了宋真清几眼,忽然咧着干瘪的唇笑了,“告诉你们也无妨,都督府派去求援的信早被我给截了,你们怕是等不到援军了。”
“什么?”宋真清一颗心如坠冰窖,这消息来的突然,让她始料未及。
“呵呵,”如焰公主摇摇头,冷眼看着躲在城门内被抓来的百姓,见有人朝她唾口水,又对她怒目而视,她心中难免动了气,“呕……”
一滩浓黑的血喷洒在了城门口,如焰公主摇摇欲坠。
“祖母,”余则俊连忙搀住了她。
如焰公主回头看了眼余则俊,又看了眼空茫的长长的进城之路,恍惚的记起往事,这条路,自她远嫁西凉,便想着有一日再以公主身份走上一遭,却未料到这梦做了三十年,终究还是破了。
太秦人该死,毁了她的北凉。
西凉人也该死,抛弃了她。
她眼中闪过一抹幽幽恨意,那恨腐蚀了她的心,也蒙了她的眼。
眼前殷殷唤她祖母的人,与记忆中那个在父皇面前执起她手,将她迎回西凉的那人越发重叠起来。
“你,也该死……”她喃喃细语。
附耳余则俊,她轻启唇畔,在余则俊愕然的神色里,她双手轻抚了抚余则俊的鬓发,然后用力拧住了余则俊的脖子。
“喀嚓……”一声脆响。
余则俊大睁着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如焰公主,一声祖母梗在胸口,连哼都未哼,便带着不解与惊惧垂下了头,他身子一歪颓然摔倒在地。
如焰公主失了搀扶,又动了最后一丝力量,在余则俊倒后,也缓缓瘫倒下去。
她跪伏在地,双手撑着身子,朝城门口膝行了半寸,伸着一双枯瘦的只剩了骨头的手,她最后望了一眼城门,大喊道:“父皇,皇兄,焰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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