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凤景南听到明义暴毙的消息,明义并不很得他的心意,不过那也是他的儿子,虽然明义做了该死的事,可是听到明义的死讯,凤景南心里并不好过。而且,这样的折磨,可能只是个开始。
凤景南觉得,还不如死了的好,了百了。
“我是什么东西?”阮鸿飞折身回返,到凤景南跟前,温声道,“咱们不是样的东西吗?不然,你以为先帝真不知道方皇后救我的事么?先帝真是个无能又心软的人。说起来,我母亲出身比王爷的母亲要好出三条街去。就是现在,也是王爷为鱼肉,我为刀俎。”
“所以,王爷千万别再说这种傻话了。你再激怒我,可要挨打的哦。”
阮鸿飞那种仿若恐吓小孩子的语气让凤景南气喘如牛,不过眼神怒火也是杀不死人的。何况,凤景乾直拦着凤景南,在这种时候,他并不希望弟弟吃亏。
阮鸿飞大笑,愉悦的离开。
154、欲动
阮鸿飞走后,房间恢复宁静。
凤景南没有任何开口说话的心情,凤景乾沉默片刻,方道,“其实,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明湛能活下来,就是祖宗保佑了。”
“皇兄……”
凤景乾叹了口气,“当年,我决定夺嫡时,就有随时会死的觉悟。现在,也没什么不同,哪怕我们没被阮鸿飞所制,明义这样的性情,早晚也活不长。”
“如果明湛无救你我之心,是不会同意交换人质的。”凤景乾继续道,“他并不是没良心的孩子,哪怕,你之前对他不怎么样,他也会出手相救的。”
凤景南是死都不会承认,他听了兄长这句话,心中那种郁结就有些松动的嫌疑,撇嘴,装出脸的不屑道,“我用得着他救,他把镇南王府打理妥当,我就谢天谢地了。”阮鸿飞这个王八蛋可不好对付,他并不愿意明湛为了救他而涉险。不过,估计那小子惜命的紧,也不会涉险就是了。
凤景南心结稍解,很有良心的转过头安慰兄长,“别听那不男不女的胡说八道,我就不信,明澜明湛都不是傻瓜,莫非联起手来都斗不过他!”
凤景乾盘腿坐在榻上,自顾自倒了杯茶,握在手里叹气,“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装什么傻。在你为明湛请立世子的时候,我就考虑过立储的事,毕竟确定了储位,让他们彼此之间先培养些交情,对日后并无害处。子敏直认为我忌讳他是外戚,其实他有什么好忌讳的,就他跟子尧兄弟两个,个族人没有,到现在子尧连个子嗣都没有,唯子敏有子,年纪尚幼。若真忌讳魏家,明祥明瑞的嫡妻怎会都有魏家血脉。与其说忌讳,不如说我想保全他。”
“明澜并不笨,做起差事也有可圈点之处,只是,他还欠缺些魄力与分寸,并不让我十分满意。”凤景乾凝眉道,“难道我需要他们念好的书或者是有高的武功?明湛既无文才也无武艺,为上位者,需要的是手段与心胸。”
凤景乾看弟弟眼,不禁叹道,“真是傻人有傻福。你竟然有明湛这样的儿子。”老天爷真不是开眼,把珠宝给了瞎子。
凤景南那叫个不高兴,大言不惭道,“看您说的,明湛都是像我,方有今日。”
“我们是同胞兄弟,像你像我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我儿子,怎么可能像你!凤景南没说话,不过表情就是那意思了。
凤景乾笑笑,见他打起精神,也就不再理会他。
明礼作为长兄,出头为明义治丧。
明湛并未将明义的恶行公之于众,也就是说,明湛没有追究魏妃的意思。明礼方面心痛弟弟的胡为,面也暗自为母亲庆幸。
如今镇南王府已是卫王妃系当家,因明义之事,如果明湛力追查到底,不只他们兄弟会受牵连,就是远在云南魏妃保不保得住品级都是两说。哪怕宫里太后、魏贵妃再偏他们兄弟,也管不到镇南王府的家事上。再说,你就是想管,也得分清大事小情不是!
明湛将此事压下,只说明义得恶疾去逝,不但明礼明廉平安,就是明义也能有场稍微体面的丧礼。
不过,镇南王府并未大办,来吊唁的人也并不。明湛没露面,倒是魏宁魏安过来跟着操持。
魏宁难免要劝劝明礼明廉,“你们父王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明湛的手段,你们也见识过了,以后,对待他要如同你们以往对待你们父王样恭敬。”
“让舅舅担心了。”明礼神色憔悴,双手随意的抹把脸上的疲倦,打起精神道,“现在我才明白父王为什么为立他为世子。”那种心平静气赐死庶兄、眼睛都不带眨下的本事,明礼自认为是没有的。
“好好过日子,先将明义的棺椁寄放在庙里,等救出皇上和你们父王后,再送他回云南。”
“舅舅放心吧。”明礼精神不大好,知道明湛有威胁是回事,亲眼看明湛暴发是另外回事。明义是他的同胞弟弟,小时候道长大,因明礼失了世子位,明义向来不服明湛。
现实总是让人难受又难堪,明义为了自己也为了兄长,不死不休的纠缠着找明湛的麻烦。凤景南在时,明湛不得不忍明义。如果说,明湛是头猛虎的话,凤景南就是缚在他颈间的绳锁。现在,绳锁忽然不在了,你还敢在他面前嚣张,他不咬死你才怪呢。
明义用生命让所有人终于看清:镇南王府新的王已经诞生,哪怕始终缺少道正位的诏书,明湛也已是镇南王府的实际掌控者。
魏宁与明湛坐在小花园里乘凉。
晚上,即便没风,也是凉爽怡人的。廊下挂着盏精致的琉璃灯,外形是碧草色的玉片拼镶而成的石榴,中间豁开了嘴儿,镶着艳丽的玛瑙粒,灯光自薄薄的灯壁中透出来,带着昏黄的丝雾气,吸引着圈又圈的飞虫不知疲倦的去扑火。
明湛手拿着块瓜,手指着那盏琉璃灯,“还记不记得,这是你送我的?那年花灯节,你送我的石榴灯。”
明湛其实心极细,他会用很小的细节来打动你,魏宁也不禁笑,“没想到,你还留着呢。”
“那是,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意思,要不,能巴巴的送灯给我么?”明湛自恋又臭美的说,忽而叹道,“你看这灯就如同王位,我们就像旁边扑火的虫子。”
“你是持灯人,怎么会像虫子呢?说话这样丧气。”
明湛道,“只要好生保管,灯是永远都存在的,人能留少年,三十年?五十年?早晚都有个死,所以我才说,我们像扑火的虫子,命好的能短暂的停在这灯上。有些,甚至没有停留的机会,就被烫死了。”
魏宁温声道,“我以为你不会太在意明义的性命。”杀人时可没听说你手软了啊。
“这个时候,我没理由饶过他。”明湛看向魏宁,眉心中有些疲惫和沧桑的厚重感,明湛轻声道,“杀人的感觉,点儿都不好。就是做为胜利者,我也并不会开怀。不过,重新再来遭,我还是会做样的选择。在以后,任何时候,这样的事,我都会做同样的选择……可是,我真不开心……”
杀人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吗?点儿也不。
哪怕,这人该死,可是这种感觉,点儿也不舒服。
明湛不知道那种“天子怒,血流飘杵”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可是,他想,他是不会喜欢的。
明湛开始准备交换人质的事,摇光此人虽然有点儿二百五缺心眼儿,不过显然具备流的心理素质。他在镇南王府大牢是吃的下,睡的香。
有时,明湛将他从牢里提出来问他些事,他也积极配合,并且要求给他提高伙食待遇。
“先生叫什么?”摇光摇摇头,“我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他先生就是了。”看明湛眼,摇光道,“说实在的,我家先生比殿下要俊俏了,这世上没有他不懂的东西。”
“哦?你的易容术也是他教的么?”明湛不紧不慢的问。
“嗯。”摇光点头。
“那你能不能把我易容成你家先生的模样?”
摇光口糕就呛了出来,差点呛掉半条命去!摇光像听到了什么要命的大笑话,哈哈大笑,揉着肚子说,“殿下,您跟我们先生长的八竿子搭不着,您以为易容术想易容成谁就能易容成谁么?先说我家先生身高六尺,殿下您就差的远,还有你们的眉眼,也差的太了,弄了也不像。”
“这易容术又不是变戏法,起码易容的两个人之间,脸形眉眼要有相似的地方,才好收拾呢。”摇光不可思议的摇头,“您非要把土行孙易形成杨戬,这怎么瞧都不可能啊!”
明湛气的好歹,想他虽然生得般,不是那种“箫箫肃肃,爽朗清举”的大帅哥,可眉清目秀还是算的上的,竟然被人贬斥为土行孙,当下大怒,不顾排场身份,扑上去就把摇光按在地上揍了顿。
黎冰等连忙把明湛劝起来,劝道,“殿下,容臣教训他。”
明湛冷冷笑,“给我好好教训他。晚上我再问他话。”
土行孙!哼!土行孙!甩袖子,气哄哄的走了。
不知黎冰使了什么手段,到晚上时,摇光格外温驯听话,再也不敢说明湛像土行孙的话了。
“我小时候在街上讨饭时被先生捡回去的,后来就在庄园里跟大家伙儿在处习武读书,过了年,我们又分开,各学各的。”摇光道。
“那你们彼此间如何联系的?”
“我是用信鸽。”摇光道,“只要日信鸽未带回消息,就说明我出了意外。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是真不知道,殿下。”摇光清秀的脸上带着抹诚恳,“我们彼此之间也会有竞争的,我把大摇光打败,然后,他被先生调往别处,我才成为了摇光。如果我的事被人知道,我或许就回不去了,马上会有人顶替我的位子。所以,我们都不会告诉人的。”
明湛笑了笑,“看来你这次任务失败,回去也是处境堪忧哪。”
“那倒没有,我这次的任务已经成功了,只是没能功成身退而已。”
“哦,那你说说,你是如何鼓动明义来给我下毒的?”明湛端起茶喝了两口,悠然问起。
“也没什么,就是那位承恩侯劝了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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