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 028受着
许应不止一次提醒过迦南摆正自己的立场,现在也该她提醒他了。
一场交易,许应的心操得未免过于宽广。让人摸不着头脑。
许应笑,当她是在夸他,“看来迦小姐没听说过,我这个人,就这样。现在我操心,也许下一秒,就忘了。”
忘了倒好。
他又想起来说,“又可能,直接成人之美了,无论是我还是谁的。”
迦南便放弃跟他讲理。
讲不通,没用。
许应乐得自在。
只是。
自她对他提出建议后,他始终没有动静。似乎听过就抛到了脑后,又更像是从来没听过她说的那些。
迦南接连两天待在许应住宅,每日见他闲适居家,宛如来这里是度假来的。
关于进展,他对她只字不提。也没有再差遣她。
她打听了,外面的那些人并没有跟许应再有直接联系,说合作,八竿子没一撇的事。他携大量外注资本,不可能也没人谗。但就是没人请得动他,他也没意向主动像谁抛绿枝。
生意这码事,讲究一个效率,过了黄金时间,捞到的,不一定还好。
许应来这一趟,必然也是打着满载而归的算盘,不然何苦跟宁崆做这么场交易换她到身边。
但也可能,不只是这一个原因。
书房门紧闭。
她有一次在客厅可以看到叁楼书房门的位置坐过半天,他锁在里面保姆连一次都没去打扰过。
若非他毅然决然地闯入这趟池水里,在这个关节眼上再想晾外面那些人,自己置身事外已是不可能。
她在十二点半的时候敲响书房的门。
门内没动静。她又敲。
隔了好几分钟后,许应才满不情愿地拉开门,整个人睡眼惺忪,睡衣松松垮垮地笼在身上。
忽略她满脸的怔然。
许应的口吻尤为不善,“你干什么?”
迦南越过他的肩头往里看了看,还是不太置信:“在睡觉?”
许应抓了把头发,扯了扯自己宽松不整的衣领给她看,“不然?”
迦南凝了口气。看许应的眼神终于趋近不解。
而许应也自然不理会,也不问她有事没事,只当她知道了他在睡觉就别再打扰的态度,反手就要关门。
迦南伸手拍在门面,抵住。
开口:“有事。”
许应斜了一眼她的手,见她是非挑这个时候说不可了,收手,撇开门。倒也没请,掉头往里走,身体一倒又进了沙发,闭眼。
意思摆这儿了,非要说也行,他要不要听又是另一回事了。
迦南踏进这间书房便观察了一圈,确实没有察觉到他有过办公的痕迹,书桌上唯一的一台笔记本也是合的。
烟灰缸里存了半坛烟蒂,颜色陈旧,不像新的。
窗帘层层拉着,正午的阳光半点没透进来,唯一的微弱光源全凭借书桌中央那盏老灯。
迦南想说什么,此时都觉得不合适了。他压根也没听的意思。
只是视线停在了书架上所摆放的书籍上,琳琅满目的各色书都有,再仔细看的话,就连定制书柜的木质都跟她在滨河的书房很像。
再看下去,她渐渐觉得这间书房整体都很像。
沙发上的人用手背盖着眼睛睡着。脸被隐藏进昏暗的光线。
如果放在以前,再黑的夜里,她也能看清对方的脸。后来换了双眼睛,夜视的能力回归普通,想要看清点什么总要开灯才行。
她朝门口走去,步子很慢,也轻。有一种脱离此情此景的错觉。
她在门口处停下,伸手拍开室内的灯,瞬间炙亮的光线盈满整间书房。和在滨河七十九层一模一样。
她开灯。
照亮了暗处的他。
视线找到他。
他漫不经心,好似完全不知情自己的自作主张打乱了其他人的步伐,还能优哉游哉地挑出一本书,被发现也不吃惊,反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转过身来,扬起嘴角笑着说:“还是被你找到了。”
还是被你找到了。
好巧,我也在找你。
刺眼的光线穿过直缝,许应睁开了眼睛,但手没挪开,躺着的姿势也没变。只是恍然想起一个不该想起的场景。
也感受到不远处来自迦南的注视。
她的眼睛总是从人眼进,又从人心里出。自然不难察觉。
“关了。”他开口。
迦南指尖动了动,视线还在他身上。
隔了几秒。抬手。灯灭。
室内重新恢复昏暗。
迦南如鲠在喉。
关灯后她也转了身,不再停留,声线恢复如常的冰冷疏离:“等许总什么时候睡醒,我们再谈。”
身体还未出门。
身后冲来一股强劲的风,腰间拦上一道有力的胳膊将她捞了回去,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他抵在她身上,将她钉在门背后。滚烫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脸庞。
她抬眼,他伸手盖住她的眼睛,她下意识地闭眼。眼睫轻触他的掌心。
看不见的时候,一切肌肤上的触感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