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住我家吧!”傅青青又坐直了,兴奋地看着言生。
言生吃完了手里的茄子,抬头看见女人撑着下巴看她们。
和她对上视线的时候,言生想起了很多年前。那时候江轻洗上高中,天天忙着为无法无天的傅青青的破事擦屁股,周末就带着她俩四处晃,买棉花糖、爆米花、山楂条,一条巷一条巷地逛,看见什么好玩的就买给她们。有时候傅青青走累了,一撒娇,江轻洗就把她抱着。言生是羡慕傅青青的,自己从来都没有被江轻洗抱过,可能是因为自己不会撒娇,但是每次看傅青青把脸埋进江轻洗柔软的衣服里不肯下来,又会别扭地想,是不是自己学会了撒娇,就可以被江轻洗抱着。
一直到现在,自己都没有撒过娇。
“怎么样?”傅青青激动地问言生,“我们可以偶尔通宵一次,我妈也不会发现。”
江轻洗听着,往后靠着椅背,抱起了手臂,收敛着自己情绪。傅青青这个小混蛋,知道自己不喜欢和别人同居,才这么肆无忌惮。如果言生想和傅青青住一起,自己也没有立场阻止,昨晚的事,也可以被慢慢忘记。
本来就是自己冲动了。
莫名其妙。
江轻洗轻轻地别过了头。
“你家太远了。”言生拿了一双新筷子,把最后一串肉剔下来,递给了傅青青。“而且阿姨知道我俩的事,没戏的。”
傅青青初中的时候,江妈妈被老师请到办公室,然后被委婉地通知,傅青青和言生不能待在一个班,“可以更好地定心”,快要秃了的老师和和气气地握了江妈妈的手,顺口又提了“几句”俩人无法无天的事。
“我俩的事?”傅青青笑着重复了言生的话,摸了言生的胸口,“真软。”。
“你还吃不吃了?”言生抖了一下,把盘子放在了桌上。
傅青青一边夹肉,一边看了一下时间,妈妈快要来接自己了,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江轻洗去结账的时候,俩人站在路边吹风。
“我身上沾了一股味。”傅青青嫌弃地皱鼻,拉了一下言生的袖子,“你记得别让我姐发现了。”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瞄了一下言生的裆。
“发现什么?”江轻洗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女人头发松松地绑了起来,露出了细瘦的脖颈,手腕上还套了一根皮筋,T恤有点皱了,淡淡的烟火气息笼罩在眉目清晰的面庞,手里握着乳白色的手机,眉眼弯弯。
“嘀——”
汽车在不远处响起了短促的鸣笛,车窗降下来的时候,傅妈妈带着有点疲倦的面容朝她们笑。
“我得走了。”傅青青跑得飞快,左右张望了一下车辆,从栏杆翻了过去。
车门“啪”地被关上的时候,傅妈妈朝她们挥了挥手。
江轻洗低了一下头,抬了抬手,看着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街上有点安静,只有身后的烧烤摊还在喧嚣。
她偏头轻轻地问言生,“发现什么?”又抬手贴了一下小孩细嫩的脸。
“这个。”言生突然勾住了女人的脖子,下身小小地蹭了一下女人的小腹,附在她的耳边开口。说完又若无其事地站好,装作有点痞的样子看她。
奶里奶气的小流氓。
江轻洗直直地看着言生,又抱起了手臂。
女人不说话的时候,气场还是很生人勿近的,一股子冷冽。她慢慢向前倾身,忽明忽暗的灯光在鼻侧留下了一点阴影,挑起了眉毛,没什么感情地对小孩说,“别招我。”说完又站直了,还抱着手臂。
言生乖乖地朝她笑,露出了尖细的牙齿。江轻洗觉得有点莫名的烦躁,轻轻吐了几口气,伸手拉了言生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走,“回家。”
经过了一条巷子,风吹在身上,鼓起了言生不合身的校服。她感觉到江轻洗握着自己脉搏处冰凉的手指,突然闻到了女人身上的香味,混杂了一些烤肉的气息,言生小口地吸着气。
走出巷子的时候,江轻洗把言生的手臂前前后后甩得老高,小孩转过头朝她微笑。
她们这么走着,走得很慢。一有人靠近,小孩就会变得紧张,节奏被打乱,女人就会把手放开。
以前和两个小不点蹲在河边喝汽水,言生会问:为什么现在是夏天?
“早点睡。”一进门,江轻洗就往房间里走,听见了言生踩着拖鞋回卧室,她倒在了床上。
洗完澡的时候,看到了张长给自己发的一长串消息,“后天和我出差,去总部,明天不用来了,晚上住机场,衣服多带点。”冷冰冰的一个句号,不容置疑。
张长不会是要搞自己吧,太狠了,估计没有十天半月是不会放自己回来的。江轻洗趴在床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回去。好的,张总。句号。
门被敲了敲。
“沐浴露没了。”言生探进头,对头发湿漉漉的女人说。
“昨天忘记给你买了。”江轻洗坐了起来,“用我的?”
“好。”
言生进了浴室又出来,拿着江轻洗又大又重的沐浴露,还用了双手,看起来有点傻。
江轻洗憋着笑,把干净的浴袍扔给了言生,朝自己浴室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在这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