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经过了白日的繁文缛节,已经有所懈怠,他坐进马车,踏上归程路,太子和王爷们身份尊贵,自有车马护驾,当众多文武大臣并无优待,只能步行跟随太子和王爷们的车马,队伍走的缓慢,黄昏时分,人马还在城郊十里外,太子自是要回宫复命,众大臣今日典礼事毕,各自回府休憩或回朝中值守,众人互致礼以后各自告辞。郑王等继续上了马车舒适的躺倒其中进城去了,宁王下了车驾,换骑骏马准备入城,刚抬手欲扬鞭,就见一个身影闪到马前,宁王差点抽到来人,只见来人拉住马辔,面色沉着,抬首直视宁王,“皇叔!”
宁王收了马鞭,只得下马应对道,“殿下,有何要事?”夕阳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狭长无比,重叠在一起。
太子松开缰绳,继续直视宁王不发一言,宁王和太子的随行几人并无异样,但身边的文臣武将纷纷投来目光。宁王眼神扫过众人,又看了看有备而来的太子,只得说道,“殿下,上马车说吧。”
太子点头,直接跨步进入了宁王先前乘坐的车驾,宁王看着他的背影也跟着掀开车帘坐了进去。
“先别急着入城,我们在这里等百官先走,”这句是太子冲着车夫下令的,宁王的马车驻停原地,今日参与典礼的众人慢慢都散了,郊外原野上只有他们两人和几个随行的侍从。
宁王已强迫自己抛弃过往某些记忆,大丈夫立身世间建功立业追名逐利才是要事,现下朝局纷乱自己占得头筹最有利之位,绝对要步步为营继续图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现在他和太子置身狭小的空间内,本能的想逃离这个暧昧的距离,但是一贯的城府让他镇定下来,他倒要领教太子所为何事。
“皇叔,”太子看着侧坐在旁的宁王侧脸,斟酌着开口,“父皇的病……父皇的身体快不行了……”
宁王看向太子,对他的直白略微吃惊,自从自己宫中的眼线被消灭后,皇上的病情,宫中的动向自己并不清楚,所以谋划重心在其他藩王和继续结交朝中要员,皇上的病情居然这么严重了?太子的话可以完全相信么。
“放眼朝中,我能信任的只有皇叔了,”太子目光不离宁王的脸,“皇叔,你会帮我,对不对?”太子伸手却在空中止住了又收了回去,他英挺的眉眼中流露的满是赤诚。
宁王轻吐了一口气,“殿下言重了,臣力保江山社稷。”
“皇叔,你这是冠冕堂皇之言,你在朝中已经向父皇表露了,现在就你我两人,你能对我说句真心话么,我有时候真的不知该如何才是正确的,”太子说的十分动容,天色将黑,马车中也变的昏暗,太子的眼神却依旧亮亮的,像夜空中的熠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