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煜澄将她往上提了提,沉默着往前走。
温幼蓉不由想到刚才——女侯接近时,她意外的发现那个昏迷的玢郡王竟朝她看了一眼,脏乱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根本是意识清明,摊在身侧的手,手指指了一下屋内。
当时祁族的人都被女侯的举动震慑到,注意力全都落在女侯和她身上。
她赶紧收敛目光,继续吸引所有人注意,这才演了那一出。
原本以为这个玢郡王终于脑子清醒了一回,没想到根本是假的!
“赵齐蒙也是你安排的?”温幼蓉在郑煜澄耳畔低声询问。
郑煜澄的情绪异常低沉,他身上也疼,但好在女侯没有对他下狠手,听她问,他便低低的“嗯”了一声。
温幼蓉:“我让你走时,你就知道了?”
郑煜澄:“赵齐蒙假扮玢郡王入山,本就是为了对贾桓和费尧这二人放长线钓大鱼,他们二人会牵引我们去找真正藏银的地方,可是赵齐蒙在入山后就失去消息,我猜测,是有另一拨人将他截走。”
温幼蓉:“你猜测过是粽山一事上刺杀玢郡王的人吗?”
郑煜澄笑了一下:“他们未必是想刺杀郡王。对他们来说,刺杀郡王,会比直接跟我作对来的更容易。郡王的性格,极好利用,他们捏着这一点,便能让我的并州之行
处处生阻。都是朝中之事,不说也罢。”
温幼蓉心柔一动:“是那个曹芳瑞?”
郑煜澄喘了几口,尽量让自己气息平稳:“他来的时机蹊跷,像是踩准了点一般。我的确怀疑是他暗中虏走了玢郡王,也知自己入山会引得一些人动手。但今日见到你与温震的情态,我就知道,这里头,生了一个变数。”
温幼蓉不说话了。
他本来都安排好了,却因为她生了变数。
她忽然放低声音,像是无力的解释:“我不知道她会来……”
郑煜澄没说话。
就在两人忽然陷入一阵沉默时,赵齐蒙捂着眼耳口鼻跑回来,绝望道:“你那疯子母亲,是不是要我们死!她竟然在道口放火!”
……
不止是放火,早在女侯进山之时,已经封了好些山道出口。
继续任她这样烧下去,他们不是被封死就是被呛死憋死。
赵齐蒙喘着粗气在远处坐下来,嚷嚷道:“那到底是娘还是狼啊,虎毒还不食子呢,对你怎么下这么狠的手啊。嘶——老子不想走了。咱们是原路返回,还是就地等死,给个准话吧。”扯动伤口,他有点难受。
骤然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超脱,疼痛后知后觉的席卷而来,温幼蓉死忍着,抓了一下郑煜澄的衣领:“歇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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