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起自然也读出了对方眼里的好奇。
他不动声色,避重就轻,“江苒同我算有些过节,后来冰释前嫌了。”
江锦:“……”
他愈发好奇了。
江锦想了想,再度一揖,真诚地道:“方才见殿下对苒苒好生宽慰,她如今十分信任殿下,我明日一早便启程为殿下办事,只怕也不能照料她。这些时日,便还恳请殿下代为照料苒苒了。”
可她在外头吃了那么多苦,会不会怨恨他们呢?她当真能够毫无芥蒂地接受他们这些亲人吗?
江锦一眼就看出来,那个柔弱的女孩儿这些年吃了那样多的苦头,裴云起帮过她,同她认识,她才能信他几分,倘或换做了自己,她可未必能够接受得那么快。
只能慢慢来了。
另外,江锦虽然忧心妹妹,但是却看得很清楚,他此番来定州,是为太子办事儿来的,多一个人知道太子的身份,事情便多一分败露的风险。好在苒苒也着实信任依赖太子,叫他代行兄职,虽然自个儿心里有些酸涩吧,但倒也的确妥帖。
裴云起只道:“无妨。”
接下来数日,江锦在外奔忙,裴云起同样并不清闲,他虽住在深山之中,平素门前访客却络绎不绝,还时不时要应付刺史府的来人。
江苒膝盖伤得厉害,且她自幼便是容易留下疤痕的体质,杜若同她院中一些丫鬟虽被带过来依旧伺候在侧,但是到底如今对这些地儿有些陌生,裴云起便又将三七拨过来放到她院中。
三七瞧着脸圆圆,逢人先三分笑,十分讨喜,没两日便同丫鬟们打成一片。
江苒同裴云起一道坐在屋中,都能听见三七在廊下叽叽喳喳地同丫鬟们说话。
丫鬟们对那位冷若谪仙、超凡脱俗的大公子很是好奇,可他行踪不定,除却偶尔来瞧一瞧江苒,旁人并不能常常瞧见他,因此知道三七是大公子的人,便常常寻了她来说话。
一名丫鬟道:“三七,大公子怎么提前知道咱们娘子会出事儿,把你送过来的呀。”
三七眨了眨眼,她原在裴云起身边并不叫三七,可下人的名字自然是叫主子来取的,如今她跟了江苒,自然是江苒说她叫什么名儿,她便是什么名儿。她轻轻一笑,说,“自然是因为公子料事如神啦。”
江苒在屋中,听到这一句话,微微挑了眉,看向了坐在她榻前的裴云起。
她倒当真有些好奇,“哥哥当初,可是一见着银簪,便知道了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