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里头的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气氛僵硬了半晌,终于又有个丫鬟出来,冲着江云福了一福,赔笑道:“我家娘子方才起了,听说您来了,这边忙叫我们请您进去说话喝茶呢。”
……
另一侧,江苒也想到了被忽略的一人。
这夜,江锦不在,裴云起例行到江苒房中看她喝下苦药睡下,便听她小声地问自己道:“哥哥,这些时日,为什么不曾见蒋娘子来,”
裴云起也是等她提起,才想起了蒋蓠。自打那日他同江锦一道去过江府后,众人便在此地安置了,反倒把蒋蓠撇在了刺史府。
裴云起有些意外道:“你为何想起了她?”
她像是有些沮丧,轻轻地低着头,道:“我……我先头不知道原来她是我的表姐,同她起了许多的龃龉,我想江相同夫人看着她长大,想来是很疼爱她的,我便有些害怕。哥哥你这些时日,没把表姐接过来,是不是也怕她瞧见我,不开心呢?”
便是如今,她提起自己的生身父母,也鲜少以爹娘呼之,有些怯弱的疏远,而提起蒋蓠时,面上的害怕更是让人瞧了便心软。
裴云起是没想到——毕竟蒋蓠对他而言,不过是个不那么陌生的无关之人,他还没有闲到连一个无关之人都时时惦念。
至于江锦——
裴云起淡淡道,“她既是你表姐,往日她纵有不满,往后只怕也不敢了。她未曾过来,乃是你的身份我要保密,并没有你想的那番缘故。”
他随口安慰了江苒,旋即又道:“近来定州城多发事端,烟雨台最是安全,你不可踏出此地。”
江苒随口应了,便见他起身走了出去。江苒以为他是打算去叫人把蒋蓠接来,在他后头微微挑眉。
杜若不明所以,“娘子,你为什么要主动提起蒋娘子啊,我看大公子先头连她都没想起来。”
江苒十分有自信地道:“哥哥待我都如此上心,那蒋蓠同他一道长大,他怎么会想不起来呢?必定是见我如今还在修养,蒋蓠又先头与我有些龃龉,我二人之间如今身份尴尬,他才不好意思把她接过来。”
杜若心里头自家娘子说的自然都是对的,闻言点了点头,犹有些不解,“可奴婢仍然不明白,娘子为什么要提她?”
江苒撇了撇嘴,方才说话那会儿的小心翼翼悉数不见了,她懒道:“平心而论,我爹娘对她有些感情也是难免的嘛,只有大哥哥知道蒋蓠先头怎么对我的,我自然要时时提醒他,蒋蓠对我不太友善,她来了更好,叫哥哥看一看她那不客气的模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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