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那玩意儿我根本拆都没拆,就掉进水里了。
那会儿以为是意外,现在江苒乍一想起来,就觉得有点儿微妙了。
不会把不会吧,这么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不会真的是故意把东西丢进水里,还故意说自己已经看过了,借此来气一气闻景?
江苒越想越觉得不对,她看向裴云起,神情飘忽,颇有些不自然。
裴云起见她迟疑,轻轻挑眉。
江苒一个激灵,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怕他生气,连忙回神道:“自然!闻郎君的诗写得真好,好极了!”
裴云起道:“我观你文采,果然不俗,便向陛下举荐,叫你入翰林院随着伯喻一道锻炼,”
闻景呆了呆。
他平日虽写一些酸诗,但是那不代表他本人真的有多喜欢读书。先头在藕园宴上,他当众作诗,获得了满堂喝彩,那诗根本也不是他做的。
他知道长公主的意思,是想叫自己子承母业,进入京城顶尖的权力中心,他心里自然也是愿意的——试问,哪个儿郎不想建功立业,站到权力顶端,一览众山小呢?
可那翰林院,听着清贵,但是穷翰林穷翰林,却不是叫叫的,实在是难捱得很,那是寒门举子出人头地的好地方,可对闻景这样自恃出身高贵的人来说,叫他去那里,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江苒却没看出他的不高兴,只是笑道:“既然是同我阿兄一道,想来自然是好的,闻郎君才思敏捷,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
闻景心里实在不乐意得很,然而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干巴巴道:“……谢过表哥了。”
他今日是来同江四娘子培养感情的,眼见着有人捣乱,便有些忍不住了,旋即试探着道:“呃,我先前听四娘子说,自家的荷塘景致颇好,想来,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当是无暇同赏的?”
裴云起正要说话,便见一名小厮进来,行礼道:“相爷听说了太子殿下来访,特命我来太子殿下到书房一叙。”
裴云起闻言,自然只能应下,“好,孤随后就去。”
他心中有些奇怪为什么江相今儿分明要上值,怎么如今却还在家,要叫自己过去,猜测并非小事。
他想着,便看了秦王一眼。
秦王叫他那一眼看得责任感油然而生,只肃然正色,道:“自然,我阿兄是没空的。但是我却也久仰你家园景大名,不知道能不能一道?”
江苒心里头奇怪秦王怎么这么空的发慌,只道:“那便一道罢。”
她出门前,不知有意无意,轻轻回身看了裴云起一眼,他却立时察觉了,只是道:“我一会儿便来。”
江苒其实是想问他方才为什么说那样的瞎话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成了一句:“好,那我叫丫鬟备些你喜欢吃的点心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