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礼仪,她要学的倒是不多。皇帝的后宫组成十分简单,算来江苒届时头顶也只有帝后两个长辈,旁人都是要对她行礼的,她只需要学一学怎么坐着喊请起就是。
最难的,却是……
女红。
虽说太子妃身份极高,皇后也很好说话,可新嫁娘,不管身份高低,总要给长辈做点儿东西以示敬意。
大件的东西,江夫人也舍不得叫江苒绣,怕她要熬坏眼睛,便只教着女儿做些小物件,譬如荷包帕子这种东西。
总之,就是能糊弄糊弄人就够了。
可即便江夫人的要求已经低到了如此程度,对江苒来说,依旧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也许是他们相府的小辈生来的天赋罢,被江夫人请来教江苒刺绣的几位绣娘,都挨不过三日,便纷纷请辞。
江熠不禁感慨道:“当初阿爹给我找的先生们都好歹能撑个六七天的呢,到你这儿,比我还夸张了。”
江苒不太高兴地道:“那是你不想学,我可认真得很!”
江熠嘲笑道:“学了这么久了连朵花儿都不会绣,你可真是太认真了,先头还扬言要给我绣荷包呢,我看我是等不到了。”
江苒拿起桌上的绣娄挥舞,把他赶出去。
她在这事儿上犯了犟,见几个绣娘都被自己气跑了,想了想,便叫人去请了徐循来自家府上。
徐循都有些好笑了起来,“旁人教不了你,我又怎么能教你?”
江苒乖巧地道:“我不敢气你,就会好好学了。”
徐循无奈地叹口气,当真拿江四娘没办法,摇身一变,果然成了江苒的女红师父。她日日来相府,在江苒的院子里头一待就是数个时辰,连着江夫人都称奇,道:“这位徐三娘,倒是个难得有耐心的,苒苒那个乖戾性子,我瞧只有她镇得住。”
江夫人心里是有些成算的。
她帮江锦定了个蓝依白,便是瞧中她同自家长子志趣相投,是个有名的才女,可才女再厉害,管家之事上,总有些欠缺。
可这位徐三娘又有些不一样,她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先前帮着操持学府之事,就很见她沉稳可靠,更难得的是还通些医理,不是个一昧沉浸在后宅斗争中的俗人,同江洌想来也会有话可说。
江夫人先问了江苒,“你同徐三娘交好,觉得她为人如何?”
江苒忿忿道:“小循什么都好,又细心又温柔,还会照顾人,家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惜……”
江夫人心下听得欢喜。
江洌同江锦的性子是不太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