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不例外。
裴云起唯恐扰了江苒休息,先在外头盥洗罢,离着寝殿还有几步路,他便遣退了众人,自己擎着灯笼往殿内去。
寝殿的灯早早熄了,那是下人们得了他的吩咐,为了叫太子妃好生安歇,早早便吹灭了的。
如今入夏,殿内许多处都挂上了层层叠叠的纱帐,如今夜间风凉,便将这些轻纱吹得翩跹舞动,裴云起随手搁了灯笼,便见江苒的身影正在床榻间。她面朝里,侧卧着,身子微微蜷缩,不过短短两天,瞧着竟然又瘦了些。
裴云起微微蹙眉。
他吹灯往床边去,尽管他尽量放轻了步伐,他轻微的脚步声依旧惊醒了她,江苒忽然身子一动,旋即便翻身起来了。
她坐在榻上,高兴地道:“好几天呢,我总算把你给盼着了。”
裴云起莞尔道:“朝中事务太忙,这些时日倒是疏于陪你——你今儿怎么还不睡?”
江苒熟练地蹭到他怀里,不同于白日里旁人眼中日见端丽的太子妃,她如今卸了钗环后,在裴云起眼中,却还是个极为素净秀丽的小娘子,同当年初遇之时并无变化。
她仰着脸看着他,俏生生地道:“忽然想见你,不见你就睡不着。”
裴云起抬手揉乱她的长发,忽地道:“今儿早朝,有个礼部的官员,大着胆子进言,说东宫至今无子,要叫我纳侧妃。”
江苒眯了眼儿,盯着他,忽然,伸手一把掐住他鼻梁,她道:“你怎么回他?”
裴云起被她捏着,只是好脾气地哄她,“我叫他多管管自家的妻妾,不要整天把眼睛放到旁人的后院里。”
江苒冷哼了一声,依旧没松手。
裴云起无奈地道:“我还同他说,‘孤有太子妃一人足矣’,我同你说这话,是怕若是旁人传来给你,反而要你多心,怎么你还发脾气呢?”
江苒忽地撒手,闷闷地埋头到他怀里,似乎有些郁郁,只是长吁:“唉,兴许是最近天气太热了,我又苦夏,脾气不好了许多呢。”
他抱着她掂了掂,一本正经:“嗯,果然是轻了些,该叫人再给你做一些你爱吃的。”
她没忍住笑了,一头栽到他肩头,道:“你这儿的小厨房整天变着法儿给我一天五顿地送餐,太子殿下这么受欢迎,也就是我现在青春靓丽,万一我哪天一不留神没能管好自己,发福了,那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要一窝蜂地涌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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