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裴云起再三同她保证,他方才所有的话都并没有故意要惹她不高兴的意思,她才回转过来一些。
她抽抽搭搭地道:“我哪知道生孩子是什么样的,我又不是我二哥那样是个大夫,我自然也喜欢小孩子的,你那样说话倒像是我不懂事。”
她自己说完了,自己也觉得哭得莫名其妙,捂着脸钻到他怀里不说话,又道:“总之,就是我听了你的话不高兴!我是喜欢孩子的,你难道不喜欢我生么?!”
裴云起好气又好笑,不知道她今儿怎么这样胡搅蛮缠,却还是耐心地哄哄她,拍拍她,道:“我自然是喜欢的,最好是个女儿,同我的苒苒一样可爱,我还没见过你年幼时的样子呢。”
江苒想了,也笑了,道:“那她生下来就是小郡主,脾气一定比我还娇气呢。”
两人一合计,竟然都觉得生个女儿也不错。
不论旁人认为储君有后多么重要,这两夫妻是一贯置若罔闻的,一面是裴云起念着江苒年岁尚小,觉着她还一团孩子气,不忍心叫她受苦;另一方面,江苒也知道裴云起年幼的遭遇,使他对生孩子略有些抵触,两人是秉持着这默契过了两三年的。
如今,这默契却转变成了“生个孩子开心一下”。
自然,做出这种决定,还是要付出些努力的。
当夜,两人叫了数次水,到后来江苒都开始后悔自己的话了,小声开始求饶,自然,太子殿下是个有始有终的人,绝不可能半途而废。
……
第二日,徐循难得来一趟,便见好友盯着黑眼圈面无表情地出门来迎自己。
她是医者,一眼就瞧出来了这到底是为什么,不由促狭笑道:“想来我今早不该来打扰。”
江苒有气无力地请她坐了,又叫丫鬟奉茶,吃了两口浓茶,才略略清醒一点儿,蔫巴巴地道:“近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成日都乏力得很,起先即便是胡闹了大半夜,也不至于这样,难道是我年纪大了?”
徐循好笑道:“你叫太医来请过脉没有?”
江苒闷闷不乐:“我二哥年轻,不好常来东宫的,来的都是那群老古董,来了就要劝我调理生孩子,真是笑话,我要调理,还轮得到他们来看我?——因而我有一旬有余没叫他们来请脉了。”
徐循蹙眉,又问:“你近来除了乏力,还有什么症状?”
江苒道:“就是有点儿嗜睡,我以为是苦夏,叫丫鬟们煮了绿豆汤来吃,吃两口就不想吃了。”
徐循忽然道:“……我为你把脉看看吧。”
江苒将手伸过去,徐循搭上她脉搏,神情渐渐惊疑,江苒道:“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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