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循疲倦地道:“……有时候累着了,或者心里头想得太多睡不好,便的确会疼一些。”
江洌迟疑了一下,抬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的心事,实在是太多,又太重了,”江洌叹息说,“你先头答应我,要少想一些的。”
她疼得额头都出了冷汗,听不清对方说什么,只是含混地“嗯嗯”了两声,就再也撑不住了,埋到他怀里,哑声道:“……江洌,我肚子好疼啊。”
眼见着就到了相府,江洌没有迟疑,把她抱着往院子中走,一面走,一面吩咐红莲去煎药。
“早知道自己心事重于身子有妨害,你就该想的开一点,”江洌打横抱着她,还不忘训话,“我看你啊,一点都不晓得保重自己。来了小月子,还到处乱跑,去同人吵架。”
他把徐循安置到床榻上,见她额头都叫冷汗打湿了,显然是疼得说不出话来,他又心软了起来,把人用被子裹好,还亲一亲她的额头。
他开药的本事约莫比徐循强一些,又或者是如今有他陪着的缘故,总是徐循喝了药,没多久就恢复了一些。
她依偎到江洌的怀里,只说:“你今天是怎么知道徐家出事了的?”
江洌道:“我听说你回娘家了,想想就知道,依着你这个好性子,指不定又是回去处理什么烂摊子。”
徐循听得不由笑了,紧紧地环着他的腰,小声道谢。
“不论如何,我很高兴你来了,”徐循说,“谢谢你,江洌。”
江洌把她拉起来,抬手轻轻地覆住她柔软又清澈的眼睛,旋即才吻下去。
徐循靠在他怀中,茫然又欢喜,听见不知谁的心跳,咚咚咚的,像是擂鼓。
江洌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说:“……我也很高兴,我能帮上你的忙。”
他想到很久之前的一个下午,她在江苒的房间里头,蝶翅一样的眼睫毛轻轻扇动,抬起眼来,把一枚香囊递到他的手中。她身上有苦涩的药香,那是他闻惯了的味道,叫他只觉得安心。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其实是喜欢她的。
喜欢到看不得她受委屈,喜欢到愿意用自己的婚事来绑住她,她像是他的一个病人,却又远不只是一个病人。
徐循静静地道:“我先前的十几年,都没有为自己活过,我想,那就是我活得那么累的原因吧。江洌,你希望我活得简单开心一点,所以才娶了我,是不是?”
江洌叹道:“你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我自然只能说‘是’。小循,我喜欢你,也心疼你,所以才把你娶回来,为的是叫你后半生都能为自己而活,问心无愧。”
徐循看了看他,忽然莞尔。
江洌还正在用手掌替她揉着肚子,见她笑了,便也面色柔和道:“怎么了?”
徐循摇摇头,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小声说:“我喜欢你,江洌,我最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