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欧也妮发誓这是她今天最后一声叹息,以后也尽量少叹气。人都说总是叹气的人,会把好运气给叹没了,虽然她现在的运气也不咋地,还是希望能多少有一点运气。
这一声叹息,是给这具身体原身的,那是个比欧也妮自己还悲催的娃:虽然父母双全,可是却被亲生父亲给压制了天性并渐渐同化,又遇人不淑碰上渣男,最后只能孤独终老。
对孤独终老欧也妮没有意见,上辈子为了让自己有个安心的窝儿,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还是不必了——在嘭的一声到成为欧也妮之前,她最后悔的就是自己所有节俭都替他人做了嫁衣。
还不知道是给谁做的。
她一声接一声的叹息,后悔的成份比不适应的成份更多。
回不去,只能凑合在这个世界呆着。决定不再多叹气的欧也妮把手伸向枕头下面,摸到了一个冷冰冰的物体。手上稍微用了一点力气,东西已经被她从枕下拉了出来。
金子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间里一点也不刺眼,欧也妮轻轻按了一下弹簧,夹层弹了出来,入目的,是原身无数次通过她来幻想恋人面庞的贵妇肖像。
肖像上的人眼神是空洞的,欧也妮觉得她的脸庞也有一些变形,原身是怎么从这张脸上看出另一张脸来的?上辈子一点审美能力也没有的欧也妮,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很难点亮这项技能,兴致缺缺的把夹层推回原位。
明天就是一八二○年的新年,原著的悲剧在这一天形成了一个小高潮,起因,就是这个用原身六千法郎换来的纯金用品盒。
轻轻拍了拍冰冷的盒子,欧也妮脸上泛起一丝笑意:穿进一本悲剧里是惨剧,日子已经这么惨了,怎么也得笑着过。
“欧也妮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楼下忽然传来了问话声,欧也妮听出是这个家的暴君,一家之主葛朗台先生的声音。
“她有些头疼,我让她去床上躺一会儿。”葛朗台太太在替欧也妮遮掩。
“哈,头疼?那就让她躺着吧,没有什么病是躺一躺不能好的。”葛郎台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已经问起拿农来:“拿农,晚饭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老爷。”拿农的声音一点儿也不比葛朗台的低:“可是你能给我一点儿面粉吗,小姐头疼,我觉得应该给她摊个鸡蛋薄饼。”
“鸡蛋薄饼,拿农,我想欧也妮头疼得只想睡觉,吃不下什么鸡蛋薄饼。”葛朗台条件反射的拒绝脱口而出,不想拿农这一次不准备退让:“老爷,明天是新年呢。”
葛朗台继续嘟囔两声,不情不愿的掏出钥匙,亲自去库房里拿出点面粉:“吃吧,吃吧,吃鸡蛋薄饼吧。唉,谁让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哪怕她把我吃的破了产,我也只能乖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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