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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里。

上官明棠背靠着石墙,连日来的奔波与夜里梦魇的折磨,已经让他溃不成军。看似双眼合着,实则那颗心仍旧提防着。

用粉脂雕饰的脸透着无法言喻的疲倦,身上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

牢门外窸窸窣窣地声响将他的思绪拉回来,上官明棠蓦地攥紧手,双眼泛红的看着门口。

郁尘塞了些银子给狱卒,“劳烦大人了。”

“郁将军客气了,卑职这就把门给您打开。”

牢狱里昏暗,自然比不得外面,油灯的光只能照亮一小部分。

郁尘提着灯笼跟在人后面,狱卒说:“郁将军,这门已经开了,时间有限,望将军不要为难卑职。”

“自然,自然。”

狱卒退了下去,郁尘向前,看着墙角伤痕累累的人,有些抑制不住地出了声。

“若离,大哥来了,大哥来看你了。”

郁尘自小在上官家长大,同上官明棠,上官子煜一同习得武术。后来上官明棠身子弱,习不得上官羽刚猛的刀法,为了给他看病才求了江南沈家,把人送去了公子府。

前些年,郁尘跟着上官羽有了军功,受皇上赏赐去了西南作了中军将领,荀北少了一员大将,这才又把上官明棠给叫了回来。

那时,上官羽便察觉出了不对,只是没想到事情来得如此之快。

郁尘俯身,将人抱在怀里,说:“若离,大哥让你受苦了。”

上官明棠声音嘶哑,“哥哥……”

“大哥在呢,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怀间的瓷瓶不知何时落了下来,郁尘眼疾手快拾起,“离儿,这是从何而来。”

上官明棠接过来,低声道:“昨夜,一主一仆曾来过,听那人的口吻,好似是监察御史……”

郁尘惊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上官明棠说:“我见此人不善,便藏了心思,他知道我哑了,便离开了,走时留下了这个瓷瓶。”

郁尘抚过他额头的血迹,勉强笑道:“还是离儿聪明,那人确是不善,你可知道,昨夜那人便是东方黎的儿子名唤东方月,若不是你早有准备,怕是已经是他剑下亡魂了。”

上官明棠一时激动,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咳咳……他……他就是仇人的儿子……”

一时间,紫荆山的火似是蔓延了过来一样,灼烧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他在烈焰中踏过虎贲军堆积的尸山,一剑刺向了东方黎的喉间。

再想过那人曾触摸过的脚踝,喉间的恶心感愈加强烈,不多时,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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