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穿得是几块破布拼凑起来的破衣,站起身来,仿佛门口要饭的小叫花,虽然那身材和轮廓没变,但多多少少还是拉低了他的俊郎风姿。
东方月起身晃到镜子前,照了照,心有不甘道:“为何非要我这般打扮?好歹我们也是商队来的。”
奴牙笑了笑,说:“公子这般也依旧俊郎不凡,尤其是你那两撇小胡子。”
东方月也特骄傲的捋了捋那两撇胡子,笑意盎然,“边陲小镇来的,这形象甚好。今天出门之时看到发了招贤的皇榜,不如倒时去凑凑热闹。”
奴牙看了他一眼,语气轻缓,“昨日与点里的掌柜打探,说是虞都皇城来了人,若是公子再不着急,怕是要赶不上了。”
东方月哑然片刻,说:“虽然玉龙在身,可我也进不去那侯府,只能另寻良机,怕不是真的要混在那招兵人中,求个职了。”
“也不尽然。”奴牙说,“听闻西洋人近日频频欺我们沿海商船,江州刺史已经召集了些人,只是因为没有作战经验,迟迟不肯与他们斗上一斗,不如今日,公子就去那刺史府试一试,或许还可……”
东方月打断她,“不只如此,我还听闻望蜀山上的土匪头头也已经集合起来,准备同那群洋人一战。那群人只有勇,哪晓得兵法,待今夜我便去探探,若是让他们擒了我那是自好,这群人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稍作训练,便是好兵。”
“可这些人只有莽夫之勇,怎可训化。”
“你可知虎贲军的起源?”
奴牙摇了摇头。
东方月又说:“虎贲军之前也是紫荆山上的强盗土匪,只因受不了胡合部次次侵入抢夺,便聚集起来,成立了一支很小的队伍,与胡合部作战。所以不是不能用,而是要学会善用。民起之愤不易灭,我们便可以用这个作我们的刀。”
奴牙跟着一笑,觉得他此刻又高大了些。
她是见着这些时日东方月的模样,三人从大火里出来,一路逃亡至黄沙小镇,那路途有多艰辛且不言,东方月命悬一线,不仅要忍受身体之痛,亦有心伤,可他是自己硬硬挺了过来,没给他人一丝安慰的机会。
在虞都之时只见这人纨绔的模样,却不知他竟有如此耐力,或是心中苦楚无法缓解,身体恢复些后便有了嗜酒之习。
奴牙看了看人,才觉得他的眉目又敛了些。
往日的风流公子哥,如今却要在这偏僻之地为自己谋生路,是可怜之人,亦是大成之人。
东方月刚要躺下,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对着奴牙道:“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奴牙有些不解,问道:“为何,我们今日还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