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叩首道:“不知皇上深夜叫草民过来所谓何事?”
魏炎看向他,但是太黑暗,他看不到人,当然面前的人也寻不见他。
他解下大氅坐在了那破败不堪的椅子上,公子翊欲上前阻止,却听他说:“你不必过来,且站在那听便好了。”
“皇上今夜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你如何知道?”
“原本草民得皇上通传以为皇上是有什么急事,可公公没有引着草民去承德殿,而是带着来了此处,想必这个地方对皇上来说很重要,皇上想与草民谈些什么?”
公子翊俯首站在了窗户旁,等着魏炎帝继续。
“朕近日睡得不安稳,夜里常常被梦魇折磨。如此,朕想与人说说,以缓解心中烦闷。”
公子翊抬了眸,但黑夜里却无人看到他眼底肆意而来的杀气。
魏炎帝说:“朕近日总是梦到文渊,他同朕讲,朕这皇帝不是正统,会被千刀万剐,可朕同是魏姓为何不能做正统?”
“皇上,此乃心结,您本就是正统,不存在这一说。”
魏炎帝点了点头,说:“朕也确觉如此,文渊还告诉朕,武德帝与凉国公主的孽种还在,他还活着,他是不是想提醒朕,那孩子确实活着?”
公子翊:“皇上多虑了,此人已被大火焚烧,尸骨无存,怎么还会活在这世上。”
黑暗中,魏炎帝皱了眉,手也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他说:“不管真假与否,朕都会派人去查?”
“皇上若是担心大可以派人去查,若那余孽果真尚活于世,那么便要斩草除根。”公子翊说,“皇上也不必为此事烦恼,就算人还活着也成不了大事。”
魏炎帝叹了口气,继续道:“说起这凉国公主,皇兄当时可是爱的紧,若不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恐怕今日统掌后宫之人,便是那公主。”
公子翊不说话,静静地在一旁听着。
魏炎帝又说,“你难道不想问朕是如何知道的吗?”
公子翊笑了笑,说:“想必那位公主是皇上带进宫来的吧。”
“哈哈哈,先生猜得不错,皇兄得了帝位,却不想再招揽后宫,而那时这凉国公主却我这府中,于是,我便做了个顺水人情,给皇兄送了个暖床人。”
公子翊:“皇上那时便有篡位的心思了吗。”
黑暗里,静默了片刻,魏炎帝又开了口,说:“我并没有想要设计皇兄的意思,皇兄那时待我很好,我们就是亲兄弟,他把我做魏家人。可自从文渊继承了皇位,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我是淮南王,魏姓是我,可他却如此偏袒东方家,他东方黎做了什么,凭什么对我皇家之事指手画脚。”
魏炎帝脸色骤变,说:“若不是他东方黎处处压我一头,让我在朝臣里抬不起头来,若不是文渊他做得太过分,我也不会如此。他们该,他们都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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