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夜羽仿佛看到了虞都之时东方月意气风发,对何事都胸有成竹的模样。可再仔细看,却又觉得此时的东方月更像是蓄势捕杀猎物的雄狮,只要猎物稍一显露,便会被撕裂地稀碎。
夜羽说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燃着雄心壮志,又可以慵懒的笑着掌控全局的东方月。这样的东公子,让他骄傲,也让他觉得甚是耀眼。
……
上官明棠被安置在了翠竹轩。
东方月出来时,院里落了小雨。
他撑了纸伞,踏过已经开始积水的青石板路,往小院走去。
秋日的江南还是那般新气,石阶的缝隙里都是绿油油的青苔,不像虞都,秋日一到,便只有枯红枝叶。
翠玉轩的窗外栽种了几棵青竹,因为雨水的浇灌,看着更挺拔更盎然了些。
雨水顺着屋檐而落,织就了几道垂帘,绵延不断,雨落清响。
东方月站在房外,欲要开门的手停在半空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屋里的人。就这样在门前静默了片刻,他额头上早已汗珠细密,就连呼吸都急促了些。
东方月长舒了一口气,压下内里的渴望,心燥被清水浇灌,平静了些许。
东方月轻推开门,房间里未燃烛火,有些昏暗,借着窗外的光,依稀可以看清床榻上的人。
房里燃着香,味道清淡,带了丝甜腻,恰好盖住了房间里的苦药味。
上官明棠在榻上睡得熟,可能因为被褥有些厚的原因,脸颊上还泛着红晕。
东方月悠悠地坐在了床侧,手指抚在那红晕上,一圈一圈地在他脸颊上晕开。
只是这不经意地触碰,便让他乱了呼吸,好久了,两人没能这般安静地相处。
从春日到秋时,不过几月时间,可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彻底。
压下去的心火又在体内疯狂涌动,东方月俯了身,栖近。
奴牙端着汤药忽然开了房门,像窥见了不得了的私密一般又猛得转了身。
“公,公子……药。”
“放桌上就好。”
奴牙放下汤药,却见东方月慢慢地走了过来,“还要多久才能如常人一般?”
奴牙:“公子,这,这伤的是胸口,连着心,若是养不好,日后定有后遗症。”
东方月接过汤药,微顿了片刻,说:“若是可以上路了,就骗他回黄沙小镇,虞都要乱,他这般样子,若是再掺和进来,命都保不了。”
奴牙看着他,小声说:“公子,你这般呵护,可有问过他的意见吗,主子他有自己的想法,你也左右不了,若是他不肯你硬要让他做,他会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