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炎帝双目赤红,他恨恨道:“果真是谋得一出好戏,不过可惜了,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魏景善绝不是你们想象的那般懦弱,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般愚蠢不知,以为我是废物?殊不知狠而不露的人,才是这个最强者。”
魏炎帝意气风发,从床榻上抽出长剑,趁人不备一脸刺了下去。
小玄子躲闪不及,长剑直中胸口,他看着魏炎帝,脸上堆了笑意,“即便没能杀了你,你也会死,倒下一个我,还有千万个凉国人站起身,你们大虞所有的罪孽,都要更多的人来替你们恕罪。”
小玄子仰倒在地,他望着偌大的承德大殿,慢慢地闭了眼。
他的使命完成了吗,他不清楚,只知道很累,他这一生真的很累,终于要解脱了,他终于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去做了,再也不会有人在他耳边念着报仇二字,再也不会有人要他的身子,国已灭,无主君,如何复。
这一世疾苦,尝尽了,便够了。
…
这皇城里倒下的何止他一个,倒下了太多人,又站起来太多人。
风雪未止,战火未熄。
南宫寒倒在雪地里,被一剑穿喉,他仰着身子,看着这将欲要明亮起来的天空,静静地闭了眼。
终于可以安息了,他想着,他的孩子还好好的活着,更没有怨恨他,这是多大的幸事啊,他曾经纠结了二十多年,可被奴牙一句话给抚平了,他的孩子,经历世态炎凉,长成了最让人心疼的模样。
可她依旧乐观开朗,心不存怨,事事看透,猜透。
这样自己走了,也便可以心安了,唯一的,就是没能多给她一些陪伴。
他曾经把对东方黎的仇恨深深地埋在心底,处心积虑,要他不得好死,可人死后,他却恨不起来了,明明也是皇权下的可怜人,是皇帝手中的棋子,用则留,不用则弃。
这样想来,也不过都是同病相怜,杀他全家的是武德帝,那才是他该怨恨的人。
曾几何时,他细想过让他的孩子也以命抵命,可每每看到那双清秀又善意满满的眉目,他都会犹豫,不该迁怒于东方月,他知晓。
如今也是庆幸自己能留他一命。
他的徒儿,如今也是成大事的模样,心善却不愚,那可慈悲的心里,挂着的何止大虞皇都,更是这天下苍生。
一切都好了,此生再无怨恨,亦无遗憾。
……
沈弘弼跌倒在雪地里,上官明棠握着他的手,将那长/枪深深地刺进了公子翊的胸膛。
沈弘弼微微抽动,眼睛半眯着,他虚弱无力地说:“若离啊,外公这一枪法耍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