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倒也没有觉得尴尬,抿抿唇站在最旁边,等电梯到一楼,她刚好第一个出去,大概是担心唐北燃会追上来,安宁拔腿就跑,头也不回。
她住的公寓离这边还挺近,直达公交,不到二十分钟。
安宁回家前先去超市买了菜,她喜欢做饭,明天中午还可以带午饭过去,自己做营养又省钱。
吃完饭她每天都会去小区边上的公园走路,这边环境很好,公园里还有个很大的篮球场,每天都有人打球,她虽然看不懂,但散步路过时总会在边上看一看,心里就会充满活力和冲劲。
这样简单纯粹和规律的生活,她都一一拥有了。
散步完刚回家,安彩打电话过来跟她说过安庆的事,她言语之间高兴又骄傲,说昨天方思颖又过去了,两人在房间做了好久,说着她又夸安庆厉害。
安宁不愿意听这些,她独自在外读书这么多年,安彩从未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关心问候,这一次仅仅因为安庆和方思颖做了,她竟还特意来告诉她,安宁心里不是滋味,安彩在那边说,她一句都听不进去,脑海里想的是这些年安彩对自己的冷漠刻薄。
她从对这个世界有印象开始,记忆里全是安彩的白眼和打骂。
年幼时不知反抗,长大了些求着安彩给自己学费,不敢反抗,到成年后,二十几年的逆来顺受她已经不懂反抗,仿佛安彩待她冷漠刻薄才是正常,正常到安宁甚至偶尔会觉得自己是活该,谁让她生来是女儿,所以才得不到安彩的重视与喜爱。
可这段时间的经历打破了安宁对世界的认知,安彩的态度于她来说,不仅仅再是冷漠刻薄,她体验到了安彩的绝情,有几次她甚至觉得安彩是真想她死。她想,如果那一次是她和安彩一起掉进河里,安彩是绝对不可能返回去救她。
安宁一颗心早已凉透,她突然抬高音量,直接打断自顾自喋喋不休的安彩:“我不想听这些,以后如果是要说这件事情,可以不用告诉我。”
那边愣住,安宁直接扣了电话,她紧张,但更轻松,这种矛盾说不出来,即便说出来了也没人能懂,她觉得自己像被束缚了二十多年的蚕,而安彩就是将她禁锢的茧。
周一,安宁元气满满到公司,刚坐下旁边的女同事就滑着椅子过来,捂住小腹说:“安宁,我来大姨妈了肚子有些不舒服,麻烦你帮我买杯热奶上来吧,我微信转你钱。”
安宁起身说好,她刚应,后面的男同事也道:“安宁,顺便帮我带个早餐,我赶公交太急了,饿死我了!”
“安宁,帮我带杯咖啡谢谢。”
“安宁……”
“安宁……”
安宁脑袋都大了,她赶紧一一记住大家的需求,又趁着还有点时间匆匆往外跑。
几个同事要买的东西都不在一起,安宁一个接一个跑,两只手提满了各种吃的喝的,她担心迟到,又担心东西洒出来,汗湿了衣服一路小跑到电梯口,电梯门正要合上,她连忙喊:“请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