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爵本能地排斥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但小团子都明白的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懂，钱老师他们今天来这里都是冒着被网暴，甚至被他那对养父母追究责任的风险的，还有小团子，也是为了他才去找他养父母和QW签约的证据，他是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道理想通了，但顾爵还是抿唇静默了很久，小国王一直很有耐心地等着他自己想开口。

“我……”顾爵薄唇微动，声音很轻，“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呀？钱老师都要把杯子咬碎了，要不是小国王在旁边，他都要冲过去摇晃顾爵了。

这么好的苗子，他可不能为了那两个烂人，放弃自己啊！

顾爵没有让小国王失望，最终还是说了下去：“你想上帝京大学，你喜欢唱歌跳舞，你愿意参加奥赛，你想做个大明星……”顾爵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直播间的观众都能感觉到他的迷茫和落寞，“这些都是他们从小就一遍遍说给我听的，我也一直认为他们说的是对的。可他们是假的，他们说的话是假的，我以为的一切都是假的。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自嘲一般地微微勾唇，“可能‘顾爵’也和他们一样，都是假的，是他们创造出来的，从来没有自我。”

钱老师慢慢放下水杯。

是他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顾爵的养父母可能没办法再纠缠顾爵了，但他们这十几年带给顾爵的影响，可能将要伴随顾爵很久。

【顾爵养父母真是造孽啊，如果他们没有领养顾爵，顾爵可能不会成为什么大明星，但也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怀疑自己是个假人。】

【自我怀疑是最可怕的了，这个老师们也帮不了顾爵，得让他自己找回自我，这个过程可能会很快，也可能会很久，欸，太可惜了。】

钱老师他们很想帮顾爵开解，帮他走出来，但他们也很清楚他们做不到，钱老师也不忍心再逼着顾爵回去了，最后走的时候，他拍拍比他高出一截的顾爵的肩：“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回来找老师。”

顾爵点了下头，钱老师要走的时候，又停了一下，拿出个纸片：“国际物理联赛就要开始了，带队的老师让我一定要把你介绍过去，你可以参加一下他们的网课，不是非要让你参加，就让他们看看去年的全国竞赛冠军长什么样就行，如果不喜欢，不去也没关系。”钱老师不想给顾爵带来压力。

【哈哈哈，给他们看看全国冠军长什么样就行，钱老师好可爱。】

顾爵接过纸片：“嗯，我知道了。”

严肃老师走的时候，没说什么，只是也拍了拍顾爵的肩，还捏了捏：“肌肉练得不错。”

【呜呜呜，羡慕老师，我也想捏顾爵的肌肉！】

李老师也换好了鞋，冲顾爵眨眨眼：“小爵，老师走了，你要好好听你家长的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