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办手续。”
不敢让尚阳多呆,黎青向医生护士说明了情况,将他匆匆带出了医院。
只去找值班医生办个手续,仓促离开几分钟,黎青回来后,便发现尚阳浑身肌肉都绷得如石头,这是极度紧张焦虑的表现。
他在害怕一个人。
怕尚厚德会刺激到尚阳。黎青拦了个黑的,将他带到了自己家。尚厚德沉默开着车,在后面护送。
尽管有黎青陪着,尚阳一直到回家都不敢看司机,只紧紧抱着黎青胳膊,一言不发。
回到家后,尚阳情绪明显轻松许多,身体明显放松下来。他蜷缩在沙发床上,怀里抱着个枕头。
黎青去小厨房:“饿了吗?吃点饭?”
尚阳思考片刻:“要点吧。”
黎青做了一道手撕包菜,一道干笋肉片,一道凉拌黑木耳,将碗筷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上:“吃吧。”
尚阳拿起筷子。
尽管饿了一天,他吃得仍很慢,与以前的狼吞虎咽判若两人。
黎青站在尚阳可以看见的窗口,低声给尚厚德打了电话。
据尚厚德的说法,他走后十分钟尚阳就大叫着从噩梦中惊醒了。尚厚德想安抚尚阳。但尚阳一看见尚厚德就更激动了。
黎青回来前,他们已经对峙十分钟了。
“明天约个医生,带阳阳去做个检查吧。”尚厚德疲惫苦涩地道。
黎青沉默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尽管回避现实,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尚阳这样肯定有问题。
“黎青……”临到挂电话,尚厚德才道,“你今天不该回来的。当年你爸爸……”
黎青道:“尚老师,如果今天出事的是我妈妈,我爸爸会做同样的选择。”
想到面前的一团乱麻,尚厚德重重挂上电话,忽略了黎青的比喻问题。
挂上电话,黎青坐到尚阳旁边。尚阳将吃完的碗筷递给他,乖巧又嚣张地讨夸奖:“吃完了。”
黎青顺手揉了一下他脑袋:“乖。”
“发型都被弄乱了。”尚阳偏头躲了过去,对着镜子扒拉着自己刘海:“男人的头女生的腰,能看不能摸,知不知道?黎小青,朕忍你已经很久了。”
忽然窗户外有只野猫窜上了树,喵了一声。
尚阳顿时警惕地瞪圆了眼,盯着声音来向,僵直地抓着黎青的手,半天才放松下来。
“没事,一只猫而已。”黎青轻声道,“没事的啊。”
尚阳半晌才彻底放松:“嗯,一只猫而已。”
“那皇上您准备怎么对付我?”黎青将碗放在洗碗池里,有意缓和气氛,搜刮着自己记忆与尚阳笑闹,“打入冷宫?还是降位份?赐欢宜香?”
“打入冷宫太亏了。”尚阳嗷呜一声,从后头挂上了黎青的背,将手从后颈伸到黎青T恤里挠痒,“当然是把你这大胆僭越的奴才囚禁在朕的寝宫里,就像现在一样,天天替朕做饭洗衣服生孩子来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