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了,登基大典非同小可,天不亮,新帝便要起身更衣准备,前往奉天殿祭告天地宗庙。大典仪式之繁琐复杂,碧芜虽未亲眼见过,可光是听着,便觉疲累辛苦。
“看来,本王得走了。”虽嘴上这般说着,誉王揽着碧芜腰肢的力道却是重了几分,他俯身在她耳畔道,“等明日大典罢,本王便接王妃和旭儿进宫。”
碧芜正欲应声,却听他顿了顿,忽而又道:“明日,不论发生什么,王妃都不必惊慌,只需随本王的人去做,就好了。”
此话若重锤一般砸下,令碧芜的心猛然一跳,先前的那股子不安感又似潮水般漫了上来。
她的预感没错,果真有事要发生。
“殿下,明日……”
她很想问,可发现完全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能任由誉王紧紧搂着她,用低沉醇厚的声儿安慰,“别怕,本王自会安排好一切……”
誉王离开后,碧芜始终未眠,辗转反侧,思忖着誉王说的话,以前世而言,若还有谁是誉王登基的威胁,当是只有承王了。
虽说这一世,两案了结之后,承王的结局和前世一样,被降为郡王,贬至封地,可碧芜知晓,这并非承王前世真正的结局。
前世,承王在誉王登基第三年,在旭儿前往温泉行宫养病的途中,意图绑架身为太子的旭儿,借此要挟。
也是在那儿之后,誉王命人捉拿并囚禁承王,在被囚三日后,承王于狱中饮毒酒自尽。
虽说离前世的承王之乱还有好几年,可既然连誉王登基都尚且提前两年,那承王之事定也有变故的可能。
私吞军饷案再加科举舞弊案,方家吞占受贿的银两数不胜数,当不可能只简简单单用来建宅院,养美人。
就连身为储君的太子都尚且在私下养兵,更遑论承王。淑贵妃愚蠢至极,总觉得凭借永安帝对自己的宠爱,或许将来承王也有继承大统的希望。可承王此人虽是好色,却不至于同他母亲一样,蠢到认不清永安帝的心。
在太子出事之前,永安帝心中继位的人选从来只有太子一个,根本不可能改变。
那消失的一大笔钱银,当是被承王联同两位舅舅用来秘密屯兵养兵,练造武器。
只承王或是没想到,他当初准备用来对付太子的兵马,如今却转而用在了誉王身上。
碧芜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地不错,终究是没了丝毫睡意,一直在床榻上躺到破晓,就听见钱嬷嬷来敲门,说旭儿醒了,嚷着要来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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