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后,转头问杨继西。
杨继西便把想做生意的事儿说了,陈家父子听完后有些惊讶。
“虽然政策允许了,可国营店也不少,这生意做起来还是有些难的。”
陈叔说。
“这肯定的,不过一步一步来嘛,我们也没有啥大抱负,开个小杂货铺,等孩子念书的时候送去镇小学,住在镇上也方便。”
杨继西笑道。
“说得对,为了下一代嘛,你这想法不错,是吧爹?”
陈大哥反问陈叔。
陈叔说不过他,“你就是想让我跟着去县城!”
“我能不想吗?您一个人住,万一出了点啥事儿,我们夫妻能好好过日子?”陈大哥苦口婆心道,“咱们去县里也照样能给人看病。”
“我是想给人看病吗?我是放不下那些老伙计,我给他们看了这么多年的病,他们啥情况,只有我清楚,”陈叔叹了一声,“我要是离开了,他们可咋办啊。”
“不是有您徒弟吗?他们跟着您跑了那么多年,肯定能行的,”陈大哥劝着,又对杨继西道,“继西啊,我们再商量商量,反正这房子要出租,那我肯定第一个考虑你的。”
“谢谢,”杨继西坐了一会儿后,便走了,他去供销社买了点小孩子玩儿的东西,回家给嫣嫣她们后,便和家人说了陈叔他们的打算。
“你们陈叔仁义啊,他就是惦记着山里的老人们,不然早就享福去了,”杨二爷爷说道。
“可不,”杨二奶奶也赞道,“你们知道村尾刘家老伯吧?他那老寒腿啊,一到下雨天就疼啊,这到了冬天,时不时就发出惨叫声,听得让人难受。”
“你们陈叔每次一下雨自己就赶过来了,冬天也跑好几趟呢,还有隔壁队一个脖子不舒服的,每个月你们陈叔都会去看他,还有三道沟那边.....”
这简直说都说不完。
越说二人就越佩服陈叔。
“其实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怎么好,”杨继西想起今儿去陈家时闻见的味道,“他身上有股药味,应该是贴在手肘位置了,瞧着右手都有些抬不起来。”
“而且我听陈大哥说,上个月他去下乡给人看病,差点出了事,这才想着把陈叔带去县里照看。”
孙桂芳闻言点头,“这也是对的,做儿女的,总想父母能安享晚年,要是出了啥事儿,那可太难过了。”
“但陈叔不是这么想的,他放不下那些病人,也担心自己的徒弟照看不好他们,”杨继西叹了口气,“大义啊。”
“是啊,”杨二爷爷连连点头。
第二天下起了小雨,杨继西笑道,“这场春雨来得好,地里正需要水呢。”
“是啊,今儿我放牛的时候,瞧见好些人挑着箩筐去镇上呢,”杨二爷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