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佑道:“这镇上的其他家的刀剑作坊也是这样?”
老板愤然道:“不听话的轻壮全都给抓起来了,古丽努尔因为这件事被他们给害死了,我儿子到现在都还被关在准东市局看守所,我们咽不下这口气又能怎么样?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跟政府对抗。”
顾天佑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您是个明白人。”话锋一转道:“古丽努尔的案子我也听说过,准东市局的人说是枪走火了,你是当地人,跟我说说是这么回事吗?”
老板深深看了顾天佑一眼,试探问道:“您是上头来的人吧?”
顾天佑想了想,点头道:“算是吧。”
老板道:“有委屈跟您说管用吗?”
顾天佑道:“那看是什么事情,让你们搬迁这事儿不归我管,但要是警方办案不公草菅人命,那就归我管了。”
老板刚想说话,一旁他老婆忽然咳嗽了一声。老板瞅过去一眼,有点犹豫。
顾天佑道:“没事,不想说就算了,我也只是奉命调查,有冤情就过问一下,没有就算了。”又道:“这年头,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能理解,她的死有没有冤情其实跟我也没多大关系,没有关键证人,我们也就没有了启动调查的理由,我也很快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这话一说,那两口子立即面面相觑起来。
老板娘怀里的小姑娘忽然说道:“我知道古丽努尔姑姑的事情,她是被坏警察用枪打死的,因为她知道补偿合同的内容,还要到迪化市里告状打官司,所以他们就把她给打死了,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全镇人都是这么说的。”
童言无忌,却往往最能振聋发聩。
顾天佑重重哼了一声,忽然觉得有点恶心,一下子明白了李老教授为什么会那么愤怒。如果连执法者都在践踏法律精神,肆意妄为,这个国家的法律精神还能指望谁来维护?人民的利益,国家的秩序,还能指望法律来保护吗?李老教授近七旬高龄的时候回到国内,凭的是一腔爱国的热血。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老教授虽有圆通之性,未失方正之心。这颗沙子进了眼睛,对老先生而言着实难以忍受。
“小妹妹,叔叔不问你怎么知道的,叔叔就问你,喜欢古丽努尔姑姑吗?你觉得她是不是一个很好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