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放失笑:“我要什么功劳?”他是一个时间一到就打算拍屁股走人的人。
“再说了,我将这《血防手册》呈上去,能直接用嘛?圣上和各地官员问起,这书上所写的防治之道,可有哪个州县试行,可有成功之道?——我该怎么答?我说,没有,这就是从故纸堆里翻出的一本孤本,能否试行,是否实用我全都不知道!”
他双肩一耸,手一摊:“这样去搏功劳,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对不对?”
张友士张大了嘴,感觉他现在越来越懂贾放了。
“那么好,我们还是多花点时间在正题上——血疫的解药,你究竟是怎样想到‘青蒿’上头去的呢?”
张友士见贾放问,便手里还握着的那本《血防手册》拿了出来,指着一行小字给贾放看:“这里!”
贾放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首选药物——吡喹酮。”然后底下是一行小字:“也可使用蒿甲醚或青蒿琥酯。”
“蒿甲醚?青蒿琥酯?”贾放心想,看来这张友士在这七个字里只认得“青蒿”二字,所以想到了青蒿这种草药。
这是非常正常的联想,要他他估计也会想到这一点,然后去田间地头拔青蒿来试一试。
可是真正实验起来,青蒿明明就只是一种普通野菜么。
“这是为什么呢?”贾放自言自语。
“三……三爷,甲醚是什么,琥酯又是什么,这些跟在青蒿后头,就……不是青蒿了吗?”张友士在旁边追问。
贾放的脑子却一团混乱。他想起了在另外一个时空的很多事:中国唯一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女性屠呦呦院士,最杰出的贡献,正是于中国传统医药之中,发现了青蒿素。
他记得青蒿素原本是一种抗疟药。抗疟疾,也就是对抗疟原虫,那么是不是也可以用来对抗人体内的血吸虫呢?
但关键是,为啥青蒿素这么管用,而青蒿就只是个弟弟呢?
贾放突然从吊脚楼上站了起来,望着满脸惶然盯着自己的张友士,说:“走,我们去外头看看野生的青蒿。”
两人一起下了吊脚楼。他们所在的位置目前还算是桃源村的地盘,下来之后,桃源村的村民人人都驻足向贾放问好。
“张先生,那日说的,青蒿的事,有眉目了吗?”有村民问张友士,“我们也盼着新来的那些百姓早点药到病除,再说了,找着了神药,咱们不也就不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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