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走开!
见楚留香死活不走,他索性挪了挪屁股,挪到了一旁。
这位公子可要看大夫?
临月在一旁忍不住道。
不用!不用不用不用!
虞泽坐在地上。
吸气
呼气
吸气
呼气
然后放下了手,挣扎着站了起来。
姑娘,你误会了。
他沉声道。
红着脸。
眼中带着一股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现在什么都不好说了。
什么白脸红脸,什么让楚留香套话,通通成了狗屁。
但是任务还得做下去,所以他索性自暴自弃,直接来了一记直球。
在下心仪的是苍梧姑娘。
临月一愣,下意识看向楚留香。
酒宴一别,我对苍梧姑娘一见钟情,特来拜会!还望姑娘通报一声!
这话没什么问题,每日来见苍梧的人不少,能从二楼一直排到大门口。
可是偏偏这句话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的。
听起来就像是虞泽为了撇清与楚留香的关系,而随便找的借口一般。
事实上这就是一个借口。
虞泽顶着临月澄澈的目光努力遮掩着自己的心虚,一双墨绿的眼里满是对苍梧的浓浓的爱意。
临月抿了抿唇,又看向了楚留香。
搞成这样不是她的本意,本来只是好意提醒一下楚留香,谁料到虞泽还在外面,还一字不差将她的话全部听了去。
造成了如今这个尴尬的局面。
在场的三人没有一个不想转移话题的,所以虽然面前的这个台阶并不那么如意,但她歉意的看了楚留香一眼,还是挣扎着走了下去。
苍梧姐姐自昨晚之后便身体抱恙,近几日不见客。
临月带着两人回到屋子里,一人沏了一杯茶。
抱恙?
虞泽和楚留香对视一眼,急急问道: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不清楚,大夫来了,但是开了几服药就走了,也没说生了什么病,只是让姐姐好好调养,如今姐姐自昨夜起就没从房间里出来过,进去了时候一扇屏风隔着,只能听得到声音,也不知道她如今脸色好点没。
可是总有人照顾她的吧?若是没人照顾,那我我
这个你放心吧,有人照顾。似乎是怕虞泽真的做出头脑一热冲到人家闺房里的事情,临月几乎是立刻就打断了他。
谁啊?
虞泽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小丫头笨手笨脚的能行吗,若是苍梧小姐站不起来,她怕是扶都扶不动。
照顾的人是个小厮,力气肯定是够的。
男人!这怎么行!
眼见着虞泽要冲上去,楚留香立刻一把拉住他,塞到身后,蹙眉道:既然能让一个小厮干这种事,那么苍梧小姐想必是极信任他的,你又何必掺和?
言下之意:即便想掺和你也掺和不进。
虞泽扔掉了临月强加过来的人物设定,楚留香稳稳的接住,并且牢牢扣在了头上。
你你干什么呀?这话说的,好像你吃醋似的
虞泽暗暗瞪了他一眼,面上却仍旧一脸忿忿。
不过是一个黄毛小儿?
他可不是什么年轻人,高叔今年至少四十了。
四十?
虞泽眼睛一亮,给楚留香使了个眼色,寻思着要不要易容成这个人混进去。
四十?你怕不是在骗我,昨日品酒宴,你们发了一百多张请柬搞得人乌泱泱来了一片,丫鬟小厮全部出来才勉强维护住秩序,可是我可没在里面见到什么四十岁的中年人。
哎呀,他他平日里不喜欢见人。
见虞泽不依不饶,临月有点着急。
莫非是个丑八怪?
虞泽露出了一种极其刻薄的笑容。
不是!你这人,刚对你有点改观你就说这种话!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是我瞎了眼,高看了你!
临月气急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楚留香伸手死死搂住了虞泽的肩,像是按住一只疯狂往前冲,一边冲还一边嗷嗷叫的狗子。
姑娘,阿泽昨夜来参加品酒宴的时候被那乌泱泱一群人给弄的没了心情,刚刚乍一提到品酒宴,火气又上来了见谅,见谅。
什么见谅不见谅的!
虞泽挣脱了楚留香的桎梏,说道这个我就来气,我想尽办法弄来一张请柬,结果进去一看,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也不知道你们写请柬的人什么想的,还有,别叫我阿泽,跟你不熟。
这我哪知道,那天我也被吓了一跳,明明只打算请六十人的
姑娘,恕在下冒昧,楚留香微微点了点头,你们的请柬就没有什么标记用来防伪吗?不然也不至于
有啊,怎么没有,可是那些请柬一模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有人将标记透露出去了呢。
不可能,这些请柬都是苍梧姐姐亲手制作的,从来没有经过别人的手,要透露也是她透露,可是他这样图什么呀?
等等,临月突然反应过来,审视的看了他们一眼,我怎么觉得你们就是为了品酒宴来的?
是啊,我就是为了品酒宴来的,虞泽大喇喇的承认了,好好一宴会弄得小爷心情这么糟糕,现在还摔了俩屁股墩儿
虞泽骂骂咧咧,想到什么说什么,一副牢骚满腹的样子。
楚留香见问的差不多了,在他尾椎轻轻摁了一下。
虞泽痛的浑身一颤,立刻倒吸一口凉气,脚一软就倒在楚留香怀里。
楚留香顺势搂住了他。
你都摔了两次还非要强撑在这儿和一个小姑娘斗嘴,现在好了吧?撑不住了。来,起来,我带你去看大夫,告辞。
说罢他朝临月微微颔首,半扶半抱的将虞泽带了出去。
恰好此时,走廊尽头走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他约莫四十上下,面相憨厚老实,只是在左脸靠近眉毛的地方有一道细细的伤疤。
高叔,你又来给苍梧姐姐送药啊?
临月见到了他,打了个招呼。
男人沉默的点了点头。
临月习惯了他平时的样子,只是刚刚经历了虞泽那么一遭,忍不住同他抱怨了两句。
高叔,刚刚一位公子,年纪不大,说话倒是刻薄,他说你是丑八怪,被我骂回去了,这些官家子弟真是真是叫人讨厌!
男人的脚步停了,说出了二人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