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泽笑眯眯的,眼中却冷冷的,好像嵌着两把刀子。
戚少商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操心自家皮孩子的老母亲。
你们想清楚了?
他忍不住再次确认一遍。
这儿可是个实打实吃人的地方。
对此虞泽回答是
老子长这么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
走,楚留香,吃饭去!
他一把搂住楚留香的肩,将人带了起来。
戚少商看着两人几乎黏在一块的背影若有所思。
若说当初他对断袖只是停留在概念上,那么到这儿来了之后,面对众多彻底解放了自己的人,他对断袖终于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不过鉴于眼前这人是楚留香
昏迷了小半个月,又傻了小半个月,成功错过所有八卦的戚少商不着边际的猜测着:莫非他们是兄弟?
这话他说的很轻,毕竟连自己也不信。
但是一旁的顾惜朝听到了。
走到门口的虞泽和楚留香也听到了。
于是两声嗤笑同时出声。
虞泽转过身,手在他和楚留香之间比划着。
断袖、分挑、爱人,懂?
戚少商又被震惊了。
顾惜朝原本还笑的挺开心,但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戚大寨主你看我干什么?
戚少商:对不起。
默默挪开视线。
幽暗的石道内,一顶软轿被抬着入了无怅阁。
无怅阁共七层,一至六层是供人玩乐的地方。
而第七层,是阁主休息的地方。
季青阳躺在榻上,侧着身子逗着蛐蛐儿罐里的蛐蛐儿。
他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面色青白,双颊凹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病气,但从镌刻了风霜的脸上,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的俊秀。
乌恒杀了莫鹏毅啊
他动着手里的草茎,挑逗这其中一只蛐蛐儿疯狂的扑上去撕咬另一只。
怎么死的?金钱,还是女人?
都不是,绮媚跪在他身前,低声道,:因为一句话。
哦?
乌恒因为双手天生遍布黑色胎记,加之学的功夫稍显阴毒,所以即便同莫鹏毅成了结拜兄弟,也一直在给他作配,当时二人在一起吃饭,不过有人借着莫鹏毅贬损了他一句,他便突然暴起,同莫鹏毅打在了一处。
看来这是憋狠了呀哎呀,哎呀!死了。
季青阳遗憾的看着罐子里的两只蛐蛐儿,抬手一挥将它们齐齐扔进了面前的火盆里。
再拿两只过来。
一旁候着的侍从很快送上。
这两只叫什么名字好呢
他笑了笑,有意无意的扒拉这两只蛐蛐儿。
就叫戚少商和顾惜朝吧!如何?
没待他人回答他便低声笑了起来。
诶呀诶呀,真是好名字,再贴切没有了。
他身上的被子落下去了一点,露出了他捂在怀中的一把剑。
长不过二尺,剑锋厚重,剑身上刻有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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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纪锵
李魏西站在门外,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碗。
里面深褐色的药汁剔透发亮,倒映出李魏西没有表情的脸。
他已经在在这儿站了很久了,久到原本冒着热气的药汁都变温了。
季青阳,季青阳。
他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十分抗拒给他送药。
季青阳的身子骨很弱,弱到经不得一点风,弱到时时徘徊在身死边缘,弱到随时就会闭上眼睛永远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可偏偏是这种弱不禁风的人,居然就这么挣扎着活到了现在。
这药是他续命的药,若是不喝
转瞬李魏西便无力的苦笑了一下,这药要多少有多少,又岂会因为他一个小小的举动就供应不上。
着实天真。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脚仍旧没有动。
手中的药碗已经微微发凉。
李魏西猛的回过神来,抬手敲了敲门。
绮媚将将出口的催促就这么被这敲门声堵在了嘴里。
进来!
她回道,声音中带着一股子怒气。
公子。
李魏西将药碗奉上。
绮媚接过,原以为是烫的,谁料触手一片温凉,于是眉毛一皱,又要发火。
你怎么回事,这药怎么
算啦。
季青阳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将药递过来。
凉了正好,容易喝,这药真是越做越苦了。
公子,你老惯着他们。
绮媚柔和下了脸色,声音中带着丝嗔怪。
她平日里嬉笑怒骂之间从未见半分真心,唯独在季青阳面前会出现小女儿般的姿态,从来温柔耐心,不见半点厌烦。
李魏西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半点不把他放在心上。
只打了声招呼便径直离去了。
离去前他抬头看了眼季青阳怀中的剑,眼中闪出一点渴望,但是转瞬隐去。
季青阳的房间附近向来是没人的。
李魏西走在过道中,身后绮媚同季青阳的谈话断断续续的传来。
公子,这次找的大夫还是没能治好你的病吗?要不要
算啦,不治了
季青阳的声音十分虚弱,夹杂着剧烈的咳嗽,但是即便是这样虚弱的身躯依旧苟延残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