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琛没动,夏溪看他闭着眼,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盖在他身上,下车去买药了。
她一关门,路遇琛睁开眼睛,司机却没话找话,”先生,你媳妇儿真疼你啊,怕你着凉,给你盖上她的衣服,自己宁可冻着,这样的女人可不多见了!”
路遇琛看了眼车窗外进药店的纤细身影,眼底划过一抹柔意,却是一闪而逝。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夏溪提着一大袋子药出来,足足有四五种,风很大,她一走出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抖着肩膀跑上车。
路遇琛又闭上了眼睛。
车子重新启动,很快了地方,司机自车镜里飞快瞥一眼他们。”到了!””师傅,开进去吧!”夏溪说。
她看到路遇琛似乎格外疲惫,走进去还需要一段時间,他一定会更累,于是指挥司机直接开过去。到了楼下,夏溪拿钱给司机,路遇琛还闭着眼睛,看起来真的很疲惫。
她只好小声道:”到了,下车吧!”
他眨一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开阖间透着几缕倦意。
夏溪提着包包下来,路遇琛也下车,手里拿着她的衣服,车子开走,他把衣服直接裹在她身上,然后拥着她上楼。
她一愣,心里蓦地一暖。
他几乎什么话都没有,却一个动作,温暖了她的心,而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动作,温暖他的心?
到了房门口,她开门,一进门,房门关上的一刹,他一把抱住她,头埋在她的脖颈处。”阿琛,吃药吧!”她的声音有点颤抖,却又有点无可奈何。”你管我做什么?让我死了不是更好?”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喉咙里带着沙沙之音,夏溪听得有些心疼,却也觉得别有一种。”阿琛——”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先吃药!好吗?”
她告诉自己,他是病人,她不会跟他计较,生病了的人,有点小脾气也正常。
他松开了她,走到沙上,解领带,一下子瘫在上面……
她放好衣服,把他西装挂好,看他在打电话。”卫卫,不用拿药了,我现在回家了,晚上回去,我再联系你!”
他挂了电话,她从卧室里找来体温表,递给他,”测一测。”
他不接,只是眼神凉凉的看了她一眼……
她无奈,直接走过去,解他的衬衣,他似乎没料到她这么大胆,同時也被她吓了一跳,她已经解开了上面两个扣子,他小麦色的光滑露出来,异常,她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却又一本正经地把体温计放在他的腋窝里,让她夹住,然后看了他一眼,直接道:”五分钟,你不要乱动!”
他看着她,依然是凉凉地开口:”这么关心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好男人!”
她站在那里,俯身看着他,浓重分明的眉眼,笔挺的鼻梁,略显干燥的泛白的嘴唇,那头浓密的头又黑又密……
他说这话,似乎带着一种孩子般的撒娇,听起来倒有几分大男孩的可爱。她这样想着,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一脸沉醉的样子,完全忘记自己之前的满腔怨愤以及冷漠……
在他帮助了她那么多后,她现,她对生病的他,完全狠不下心来。”嗓子都哑成这样了,就别说话了!”
他一愣,这个女人不怕他了啊?
她去倒好水,冲了感冒冲剂,她买的都是非处方药,消炎的,抗病毒的,解热的,治疗咳嗽的,先给他端来感冒冲剂,水温很热,她拿了小汤匙轻轻的搅动,拌匀。
他眯眼看着她,不说话。
突然,她似乎听到了他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顿時一呆。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吃饭了吗?”
他还是不说话,从昨晚到今天,他没吃东西。前天从她这里走了,他就感冒了,然后越来越厉害。”吃饭了吗?”夏溪的声音听起来有股深深的无奈。”没有!”他终于开口。”为什么不吃?””没胃口!””那你想吃什么?””你做的!””啊?”夏溪呆住,反而沉默了。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她伸手,示意他把体温计拿出来。
可是他却瘫在沙上,眼睛看着她纤细粉红的手心,一动不动,似乎出神了一般。
夏溪叫他一声,”阿琛?””自己拿!”他说。
她不跟生病的人一般见识,伸手从他腋窝里拿出体温计,小手滑过他结实的胸膛,不经意间让他的眸子一下子深邃起来。
她永远不知道,她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他胸口的時候,他瞬间就起了反应。
她低头查看体温计,很认真的样子,看到上面温度有37。5度時,皱皱眉。”不是很热,但是还是低烧了,得吃退烧药。”
她把体温计放在茶几上,然后先递给他感冒冲剂,”喝了!”
他接过去,竟然听话的喝了。
她又冲了退烧的柴胡颗粒,拿过来,他又喝了。再然后她倒了清水,他又吃了几个胶囊,问都不问她,也不怕她毒死他。
等到他都吃完時,夏溪要把体温计放回卧室,他却站起来,一把拉住她,她一時有些呆呆地,差点掉了体温计。
他的手抽出体温计,她吓得微垂眸子,仍然感觉到他眼睛里的热度,似乎有种神秘的魔力般吸引着自己,使她无法移开视线,她又抬起眸子,他已经将她搂进怀里,一言不地近乎粗bao地吻住她的唇。
她尝到了他口中中成药的味道,带着淡淡的甜味甘苦味。
他的吻激烈得让她害怕,良久方才结束这个热情似火的深吻,夏溪偎在他的怀里深深喘息,面容通红,红到了耳根。
他嗓音沙哑地说一句:”我要把感冒传染给你!”
夏溪被吻得晕头转向,简直没法回神,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他怎么就这么坏?感冒了,还要传染给她!
她刚要反驳他,他已经扯着她进了卧室,她整个人被他带着走,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恍惚似在梦里,一进卧室,他火热的唇贴近她的耳朵低语:”都是因为你!””什么?”她没反应过来。
事后,她想,他说的是不是因为那晚他在楼下站了很久的缘故?所以感冒了?她还没来得及的问,他已经开始动手动脚。
他开始解她的衣服,她穿的是单位的西装套裙,虽然古板,却因为剪裁合体而让她曲线毕露,他的大手解着她的衣服,解开,露出她黑色的保暖**,她急急的抓住他的手,低喊:”阿琛!””嗯哼?”他停止动作。”我……我……””说!”他依然不耐烦。”别吞吞吐吐的!””我来好事了!””?”他没反应过来。”我大姨妈来了!”她又飞快地喊道。
他一愣,眉宇倏地皱起来,”该死!”
夏溪听到他的低咒哭笑不得。
他抱着她的身体,手却松开了她的衣扣,然后紧紧地抱着她,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大口吸着她身上的香气,气喘吁吁,沉默片刻,低低的呓语道:”小溪,下个星期,你去吉县找我!””啊?”她一愣,立刻摇头:”我不去!””那我就不管了,有血也要!”他嘟哝了一声。
她的脸唰得红到了耳根,脸上火la辣的,窘迫地低叫。”你流氓!””你答不答应?”路遇琛趁机威胁。”我……”她都要羞死了,这种话题,她接受不了。”答不答应?”他张口咬住她的耳垂,引她一阵急喘。”好!我答应你!”她真怕他不顾一切。”嗯哼!这还差不多!”他又亲了下她的耳朵,一下躺在床上,大口喘气。
夏溪红着脸,帮他拉过被子,又看到他穿着衬衣,肯定不舒服。”你换睡衣吧,睡一觉,我去姜汤给你驱寒!””不穿了!”路遇琛冷哼了一声,开始脱掉全部衣服。”啊——”在夏溪的尖叫声里,他好歹算是留了一个**,把自己盖在她的被子里,就闭上了眼睛。
她看着满地的衣服,再度的哭笑不得,这个男人,还是刚才在会场里,那个最最整洁,最一丝不苟的路县长吗?
她真的不敢想,是所有的男人,光鲜的表面下都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吗?他,路遇琛,究竟有多少面呢?
冷漠无情是他!
云淡风轻是他!
似笑非笑、高深莫测是他!
不讲道理、无敌耍赖也是他!
到底哪个才是他?
她拾起地上的衣服,展平,帮他挂起来……
然后去了厨房烧姜汤,煮稀饭……
路遇琛睡了整整两个小時,夏溪没叫他,他自己醒来的,睁开眼睛的時候夏溪正好进卧室。”几点了?”他的声音沙哑,却意外没再咳嗽,不是他感冒好的快,是没有凉气再刺激,明显好了许多,只是嗓子疼的厉害。”你睡了2个小時了,现在快一点了,起来吃饭吧!”她说着,从衣橱里拿他的睡衣。
他看着她的动作,看到他的睡衣跟她的挂在一起,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只感觉很温暖,这样寻常的百姓生活,原来才是最平静的!
而他,需要这样这样平静的生活吗?
夏溪把衣服放在。”拉我起来,我自己起不来!”他突然说道。”你不是感冒的厉害了吧?又烧了吗?”她紧张的走到床前,伸手探上他的额头,试了温,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松了口气。”不热了,你感觉很难受吗?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他不说话,少顷,她一愕,忽而抬眸看到他眸子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说:”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
夏溪顿時面色飞红,闭唇不语了。本来好心,结果他是在戏弄她。
他已经起来了,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有了力气,他这几日都没睡好,没時间睡觉,工作很忙,煤矿马上进入生产,他亲自抓的经济项目,还有几个,都要他亲自协调,又初到吉县那样的贫困县,民风淳朴,也彪悍,他要融入当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虽然是个小县城,却盘根错节的到处都是利益和关系,一些事情和陋习要改太难!而且作为二把手,跟一把手之间的配合要处处掌握好节奏,力求关系和谐!
而他,本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一不二,但,到了吉县,他的很多提议,虽然被书记认可,但真的拿到大会上研究,却总是通不过,尽管他是一县之长,却也有太多无可奈何,他想要吉县快速摆脱贫困县的帽子,可是,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只有一个多月,他便感到了累,这不只是勾心斗角的事!民生,是一个县长首先要解决的大问题,他,想做个可以改善吉县民生的人,不求政绩光鲜,只求百姓富足。
但,理想往往跟现实相差太多,他还需要调整好节奏,去适应县城的官风民风。
她盛了粥,直接端到了卧室,路遇琛穿好衣服,也不下床,靠在床头上,眉宇又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夏溪把粥端进来,放在桌上,还有一杯清水,先递给他。”喝点水,然后喝粥!喝完粥,再喝姜汤!”
她总是那么细心,先给他水,是要他喝水也顺便漱口,喝粥后喝姜汤是怕肚子里没东西直接吃辛辣的东西刺激胃,而他居然明白她的衣服,尽管她没说。
乖乖的按照她的要求,他吃着清淡的白米粥,她又端了两个荷包鸡蛋进来,”你感冒很厉害,不能吃油腻的,先吃点清淡的吧,补充体力!””夏溪!”路遇琛喝了两口粥,突然喊道。”嗯?””算了,没事!”他开始闷头喝粥,有点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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