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她真的成了他的妻子,为他整理西装,为他洗手做羹汤……
这样想着,他忽然泪腺一热,将她的手扣得更紧了一些。
她被勒得有点疼,于是奇怪地侧过脸问:“和风,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他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我就是忽然很贪婪,想把你套牢在我掌心,让你再也跑不了。”
敏感如她,当然嗅到了一丝说不出的伤感气息,却又无睱想太多,只得将信将疑地沉默着继续与他往前走。
谁知在教堂门口他们被醉得不省人事的许爸爸拦住:“臭小子,你谁啊?我……我不认识你……也……也不想认识你!”
小夏本能地把和风护在自己身后,谁知和风却一脸无畏地撂下了黑伞,内疚地走到许爸爸身旁,淡淡地夺过了他手中的酒瓶,架起连直线都走不了的他往教堂里去:“爸,今天是告别妈妈的日子,我们改天一起喝。”
谁知许爸爸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抬手将一个响亮的耳光扫在和风脸颊上,坚硬的皮鞋还踢着和风的脚:“滚啊,臭小子!”
和风的小腿传来一阵难抑的疼痛,他咬牙忍了几秒钟,也没说什么,然后一个人掉头默默离开。小夏见状连忙心疼地跟上去扶着和风,谁知和风挠了挠后脑勺,满脸泪水地朝她温暖地笑了笑:“你别走啊,你好好在这里,代替我告别我妈妈,听话。”
少年留着短短的刺猬头,因此一头都是细碎的雪花,肤色在阴天的光线里泛着淡淡的蓝光,明明很悲伤,却偏要用力微笑,这副艰难的样子往后很多年都牢牢刻在小夏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小夏吸着鼻子,狠狠点头,也回应他一个满满的笑容:“嗯,我全都听你的,和风。”
彼时她并不晓得,这竟然就是许和风决心离开之前,对她最悄无声息的一次告别。
孤单地从教堂前的花园走出去之后,许和风摸出手机,压低声音告诉电话那头的班主任:“老师,相信你也听说了吧,我看得见,并且其实我从来没瞎过……那么之前那个去加拿大多伦多交换留学的名额,是不是依旧是我的?”
他其实亦是没办法,南街这座小城市,流言传得比风还快,所有人都在赶潮流一般将他家里的往事拿出来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加上爸爸对他的怨恨和漠视……
他真的待不下去了。
到此刻他终于知道,和自己的血肉至亲斗,根本就没有最终的胜利者,唯一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
老师当然听得出一字一顿之间,他那种不动声色的笃定和决绝,于是愣了两秒钟,连连点头:“当然,你那么早就开始准备雅思考试,如今手握着七点五分的好成绩,当时面试也没问题,过几天来学校最后确认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