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拎着不少东西,习惯性地朝着她歪起嘴角坏笑,但或许是看得多了,她已经从这笑容里看不到阴暗的气息,反而有一种让人莫名觉得很舒服的亲切感。
“孙大队长,你怎么来了,在门口等很久了吧?我今天早上报纸送得实在太慢了,加上路上单车的链条又坏掉了一次,所以耽误了些时间……”出于本能地说完,小夏才有点尴尬地停下了,她为什么要和孙江宁说谎呢,明明孙江宁只是她一个相处并不深厚的朋友罢了。
孙江宁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并不接她的话茬,反而是冷不丁地趁着她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凑近她耳后,带着一丝开玩笑的责备口吻问她:“干吗还一直叫我大队长,虽然我能理解你一直耿耿于怀当年你一手遮天的游泳队,被我以非凡的个人魅力统治了,但是……都这么熟了,叫我一声江宁很难吗?”
这看似轻松戏谑的一席话,却不偏不倚地恰好说中她说不出口的心事。
从与许和风冷战至今,她都脆弱得不敢再快速地接纳任何一个对她友好细心的人,她总是幼稚地想,纵然是与她并肩长大的许和风,都会隐瞒她,欺骗她,对她不告而别,更何况别人呢?她成了一个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的小蚕蛹,惯性一般害怕自己再去相信别人。
和风啊,我曾经那么相信你,以为我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有秘密,但后来你让我失望了。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疼,我以后大概没办法再像年少时相信你那样,踏踏实实地相信一个人了。
孙江宁专心地望着她沉默平静的脸,隐约明白了她的为难,于是满不在乎地狡黠一笑,拍了拍她:“得了,我又不是拿着刀逼婚,瞧你紧张的,哈哈,我们进屋吧。”
她却倔强地仰起头,不躲不闪地迎上他的目光,狠狠地望进他深邃的瞳孔里,笑着温顺地说:“好啦,小事一桩,亏你个大男生还计较,我记住啦,江宁。”
他像个胜利者一样得意得眉飞色舞,殷勤地为她推开门,晃了晃手里拎着的东西,一脸她从未见过的宠溺:“瞧瞧,我今儿是来犒劳你的。你一定很久没吃到咱中国的早饭了吧,小爷今天特意绕了好远的路给你买的油条、豆浆和小笼包噢。”
她其实此刻只想卧床好好睡一觉,不是身体的累,而是见了和风,又猛然发现了那笔数额不小的钱之后,她的心满是超负荷的疲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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