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望着她突然掐着腰生气的模样,先是坏坏地笑,随后才愣住了。
从前在南街,奶奶渐渐老去,对千篇一律的清苦生活已是得过且过的散漫态度,养活他这个儿子儿媳留下的顽劣小孩,都只当推托不掉的责任,所以别说为他过生日,连他生日是几月几号,奶奶都浑然不知,亦毫无兴趣知道。
后来他辍了学,渐渐有了一群朝夕厮混的所谓兄弟,大家倒是无比热衷互相过生日这样的事,只是没有一个人记得说生日快乐,没有一个人当这是真正的生日,只是预订个包厢,要几打啤酒,往死里喝,往死里疯,即使第二天头疼得快炸了,那也终究是第二天的事了。
所以从漫长的过去到今天,孙江宁都一直坚持,生日不过就是恶心的虚假温情,自己很酷,永远都是一个不屑过生日的人。
但在此刻,不知是深冬冰凉的海风将他身体里的戾气都悉数吹散了,还是齐小夏的微笑太亲切真诚,他竟然很没有原则地挠了挠后脑勺,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狡猾又暧昧的口吻,反问她:“小夏,你这架势是给我过生日,还是在武装挟持我做人质去?来,先说一声生日快乐给小爷听听,也不枉小爷给你撑了一晚上的面子啊。”
“一口一个小爷,倒是挺嚣张的。”她颇不服气地冷哼道。
“我是寿星嘛,此刻不嚣张更待何时啊……少转移话题啦,到底说不说啊你?”
她摇摇晃晃地笑着,抬起眼睛望了望孙江宁沉在阴影里的脸,却没有望见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随意气息,反而隐约有一种温柔。那种温柔与许和风又是完全不同的,和风释放出来的温柔是无害的,清淡的,像夏日的阴凉,或者秋天的微风,而孙江宁眼神里流露出的这种鲜见的温柔,带着不易察觉的软刺,痒痒的、暖暖的,甚至扎得人微微有点疼。
“生日快乐,江宁。”她终究还是乖乖地说出了口。
他一向都无比信任自己的情绪自控能力,觉得自己从不对任何细小的温暖而动容,别人也休想用一点小打小闹的美好来换取窥见他心里的柔软之处的特权。
但是真到了这一刻,他竟然像个羞涩的小男孩,紧抿着嘴,努力佯作若无其事地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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