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春天以后,我还是能跟和风你在一起念书呀。现在什么困扰都没有了,我们再也不用互相捉弄,互相疏远了。这么好的时光又如何?咱们手里还有的是呢,哈哈。”她由此释然地笑了笑,仰起脑袋用发梢蹭着他清瘦深刻的下巴线条,眼角溢满甜蜜安稳的光芒。
流动的水光将他脸上那个一刹那的迟疑表情照得恍惚不清,只有他喃喃发虚的嗓音不小心透露出了一丝忐忑不安:“是啊……小夏你说得对……这么好的时光,咱们手里还有的是呢。”
“哈哈看你那呆样儿,愣愣的,是不是高兴得快要晕掉了,某人往后四年估计是再也不用吃速冻水饺啰,以后啊,不管你忙实验忙到晚上几点钟,我都要好好给你做吃的。”
“好……真好……我现在简直见到速冻水饺的包装袋都想吐啊……”他不打断她,只是配合着暖暖地微笑,浅浅地应声,希望不会被她察觉到什么他自己心里的异样。
她兴冲冲地仰头喝了几口又冰又甜的汽水,一脸孩子气的满足,继续天真地将自己脑海里的畅想通通讲给他听:“等三月末到了新的校园里,咱们应该还能赶上最后一茬花期,我要你骑着单车带着我,就像我们小时候在南街上学一样,车轮碾过的全是淡淡的芬芳……你从前呀还特别爱偷偷给我拍照,你记得吗和风?我要你背着你那个笨笨的宝丽来相机,你拍我,我就来负责拍你,我们还要找一个特别晴朗的午后,拍下我们俩挤在一起摇摇晃晃走路的影子。无论以后是在加拿大定居,还是一起回国,我都要在我们的家里把这些大学四年的照片贴满一面墙……”
汽水并不是啤酒啊,里面连一滴酒精都没有,可是为什么她感到自己脸颊滚烫滚烫的,变得像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太呢。
还好,和风寂静的脸上依旧是无限的宠溺,并没有任何一丝嫌她烦的神情。
和风并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始终在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他心里的那份不安,其实一点都不多余。
因此他只能非常懂事地在小夏面前憋住心头一股莫名的酸涩,耐心地望着她,使劲点着头,又轻轻擦了擦她因为温泉水温太热而大汗淋漓的额头。
良久,和风忽然仿佛说梦话一般,淡淡地在小夏耳边说:“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硬是要把我们俩分开,我们的力量和它比起来特别渺小,特别渺小,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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