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昼一看,果然破了个不小的洞,又看了看他的手法,脑仁一阵突突跳。
他把试卷和胶带拿过来,给他示范了一次,你这么粘,就不太会破。
裴允眼巴巴地看着:嗯嗯。
他重新拿过胶带,又开始嘶啦嘶啦。
众同学:
好和谐哦,甚至有点温馨。
裴允从来都用不到胶带,毕竟他落笔就不需要修改。
他好不容易把私自打的勾粘掉,试卷也变得坑坑洼洼了。
秦昼熟练地把用过的部分卷到小球上,不知怎么缠的,小球非常圆润。
裴允托腮看了会儿他的手,你听懂了吗?
秦昼嗯了一声。
裴允想感谢他的胶带,你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秦昼抬眼看去,凭你的29分?
裴允:点5。这不是还有29分正确的么,你可以问我这部分。
坐他们前排的两人纷纷捂住了脸。
因为距离近,他们没刻意压低声音,后排的对话他们听得清楚。
叶朗星由衷佩服裴允的胆子,还敢教学神做题。
学神沉默片刻,指了指说试卷上某道选择题,那就这个吧。
他指的是一道几何体,试卷上还有裴允画的辅助线,乱七八糟,像画魔法阵一样。
裴允见他配合也很开心,这题,你看啊,辅助线这样画,根据角度可以计算出这条线的长度,然后
这样那样算完之后,裴允终于安静如鸡。
秦昼眼中浮现一缕笑意:怎么不继续说了?
裴允看着与正确答案大相径庭的计算结果,用笔划掉,人生总有意外。
秦昼:哦?
裴允叹口气,老实道:这题我蒙的。
里子面子在秦昼面前丢了个干净,裴允要面对的还有老孙的兴师问罪。
一下课,老孙就把裴允喊去了办公室。
老孙一路都在絮絮叨叨:你说你,人体育老师在我这哭诉了一个中午,说你对他有意见,谁的课都老实上,就翘他的课。
裴允奇道:他怎么知道我不翘其他课?
老孙没说话,想想就抑郁。
因为体育老师来告状的时候,老孙正好开会回来,闻言一脸懵,脱口而出:不可能啊,这孩子不会逃课。
换来了整个午休都被体育老师拉着喝茶谈心。
办公室不远,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
老孙坐了下去,想喝口水润润嗓,一模却摸了个空。
老师,请喝水。
老孙正纳闷,牛奶杯装满了水,递到了眼前。
裴允一派温良的笑意,上课辛苦了。
老孙被糖衣炮弹轰个正着,懵了一瞬,谢谢。
他心情复杂地接过杯子,忽然想起裴允在附中的班主任跟他交代的话。
别被这小子的表象骗了,他心眼多着呢。
咳咳。老孙清了清嗓子,交代吧,为什么逃课?
裴允乖巧地说:实在有急事,找您请假您不在。
老孙气笑了:合着还是我的错?
裴允:哪能呢,是我的错,控制不住翻墙的腿。
老孙瞪大眼:你还是翻墙出去的?
裴允说:这样才有翘课的仪式感。
因为这句仪式感,裴允收获了三千字检讨。
老孙连灌了三杯水,我跟你说,三中有规定,无故旷课五次就会被记过。
哦。
裴允想,那还有四次。
老孙看他的表情,警觉地说:你是不是在想还有四次?
裴允否认:我已经改过自新了。
老孙当然是不信的。
裴允拍了拍刚从老孙那拿的写检讨的格子纸,什么都不说了,我的满腔真情都在检讨里。
裴允出去的时候,跟数学课代表擦肩而过。
数学课代表的名字裴允对不上号,但认得他脸上的青春痘,以及手中的摸底卷。
那么快就要交了?
裴允总觉得忘了什么。
下午的课很难让人集中精神。
裴允进教室的时候,离上课还有三分钟,五班同学像被霜打了的秧苗,睡倒了一片,只剩下几根独苗苗精神抖擞地写作业。
独苗苗包括了秦昼。
裴允慢悠悠回到了座位,摸出上课吃了一半的面包咬了一口,活过来了。
他吃东西快,三两口就吃完了。
汽水已经不冰了,裴允从塑料袋里掏出来,沾了一手水汽。
你喜欢喝这个牌子的汽水吗?有眼光,这牌子荔枝味的很好喝。面包有点干,他拧开瓶盖灌了半瓶下去。
秦昼翻书的手一顿,嗯。
不是他喜欢,而是秦昼记起了裴允念念不忘的荔枝沙冰,鬼使神差地拿了荔枝味。
荔枝过季了。裴允可惜地说,这么好吃的水果为什么不是一年四季都有?
秦昼说:荔枝沙冰还剩最后一批,卖完也不卖了。
裴允:是心塞的感觉。
喝吗?秦昼从书本中抬头。
裴允矜持地说:不太好吧,我一周零用钱还不够付一杯的。
秦昼不在意地说:你就当是新婚礼物,不值钱,别推辞。
裴允愣住了。
绯色一点点爬上雪白的耳尖,裴允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没有,怎么了?
裴允心里给他抱了抱拳。
是在下输了。
在裴允看来,秦昼只是请他喝一杯,这样他也非常满足了。
直到他们互加微信,秦昼推给他一个微信名片,说是山悦居经理,有需要就找他。
裴允感觉手机都烫了,你的意思是,长期饭票?
秦昼疑惑道:不然呢?
裴允:不是一杯吗?
这次换秦昼不说话了。
裴允突然觉得他的脸色有点阴沉,心里有些发憷。
上课铃响了,英语老师踩着高跟鞋,满脸微笑地走了进来。
隐没在上课铃声里的,还有秦昼微冷的声音。
在你看来,我很小气?
裴允险些泪流满面,原来在不高兴这个。
他一把抓住秦昼的手腕,深情地说:哥,你以后就是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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